却见,班长率军,即将与敌军接触时,一扬自己的衣衫,露出了挂在上面的数颗信号球。
半面阴差瞧见,双眼都被吓成了针眼,吼道:“抛矛!抛矛!别让它们有机会扔信号弹!”
“是!”
众士兵哪里敢犹豫,它们谁人不知,这信号球量一旦多了以后,能当炸弹使?
个别反应快的,已经投掷出了长矛。
可,长矛毕竟身长体重,非勇猛之人,根本不适合被投掷。
更别说,如今这些士兵仓促出手,不仅准头欠佳,就连力道都没有多少。
一个二个的长矛,在空中划过一道疲倦的弧迹,稀疏松散的斜插在地上,砸起了一小撮尘土。
一波微小的攻势过后,别说杀敌了,就连班长等人身上的衣角都没被划破。
“哈哈,这就是白毛一族的实力?呸!兄弟们,给我扔!”
班长身先士卒,怒吼着一甩胳膊,信号弹砸进了士兵军中。
紧随其后,信号球铺天盖地地砸下,士兵军中当即飘起了一阵儿五颜六色的刺鼻烟雾。
各士兵大惊,个别机灵的还想捡起那信号球,给反扔回去。
可,令它们没想到的是,这信号球刚捡起来,便在它们手里炸了。
“他娘的,这信号球的引火线被剪短了!”
不少士兵抱着皮开肉绽的血手,痛苦悲号。
这些信号球单个的威力有限,也仅是能炸伤人手的威力。
可实在架不住班长一行百十号人,人手数枚,这一波劈天盖地的攻势下来,虽然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可最大的作用,还是在于将敌方的阵型打散了。
它们可是亲眼见到,那些个信号球落在哪里,哪里的士兵便立马慌乱的散开,撒开脚丫子了往外跑。
一支原本密不透风的防御大军,此时却人喊人打,洋相百出。
“哈哈哈!爽快,兄弟们,准备冲锋!”
班长觉得自己此时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正欲冲锋之时,半面阴差方面军的两翼,却忽然哭爹喊娘,仓惶逃窜起来。
原来,正是半大兽与小眼镜的奇袭军杀到了。
半面阴差气的怒急攻心,险些一口逆血吐出来。
三角眼在一旁颤抖着劝道:“大人,我……我们撤吧。这仗没法打了呀!”
“没法打?”
半面阴差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盯着三角眼,想杀它的心思都有了。
天知道,它抱着必死的决心,拼死抵抗才等来了援军!
天知道,它一生不得志,如今好不容易被委以重任,却就碰到了这档子事儿。
天知道,它此刻的心态有多爆炸!
“要不是因为你的无能!连一支已经被控制起来的绿皮半兽人都处理不好!竟然会被……嗯?”
话说到一半,半面阴差忽然冷静下来了,不对,有哪里不对。
它不是一个笨人,相反它心思缜密,直觉更是如同野兽般精准。
一支毫无抵抗力的绿皮半兽人,和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根本就没可比性。
三角眼根本没理由会打输,并且,绿皮半兽人手里拿的信号球,明显是从营地中央的那座幸存的帐篷里拿出来的。
若是,绿皮半兽人真的杀光了三角眼的手下,然后再去拿信号球,这一来二去中间花费的时间,绝对够三角眼先逃回来示警了。
可事实却并没有,并且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绿皮半兽人一方的数量明显不对,它们原本只有一百余号人,可如今连两百号人都有了。
除非……
半面阴差眼中的亮光一闪,除非这三角眼生了异心,要做局搞它!
恰巧,也是此时,它忽然想起来了,黑袍大师曾明示过:杀三角眼!
“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擒贼先擒王!”
三角眼幽暗的声音,忽然在半面阴差的耳边飘起,它浑身的寒毛炸立,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它近乎本能般的就地一滚,想要往旁边闪去。
可,三角眼的杀意,却如影随形,任由半面阴差使出浑身解数,再如何走位躲闪,都始终摆脱不掉。
它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停,否则必会遭到三角眼的必杀一击。
“三角眼,我可有得罪你的地方?”
“没有。”
“那为何你宁愿与敌人联手,也要置我于死地?我们不是同僚么?”
半面阴差多少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但是它还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你是一个可敬的对手,一个老辣的军人。可惜,你在朝堂上的敏感性太弱。终究是眼界太小,格局有限。”
三角眼的评价一针见血,半面阴差的不得志,更多的还是在于,它只是一个干将,局限性太大。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觉得王发动的这场战争,有义么?”
三角眼一语惊人,半面阴差出身自敢死队,它从来接受的教育便是,绝不怀疑王的命令,它们只是工具,不允许有自己的小心思。
所以,半面阴差只执行任务,不思考这背后的意义。
你可以说它傻,也可以说它单纯。
但是,人老成精。
纵使当年在如何青涩的少年,如今也已中年,以往从来逼着自己不去思考这些问题的半面阴差,其实早早地已经隐有所察觉:王,只是一个贪婪的侵略者、邪恶的阴谋家。
而今,它被彻底点醒,却保持了沉默。
“既然,这场战争本身便是不义的,那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