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嗒嗒声中,张辽骑马走到了关城下,他看着跪伏在最前面的那个健壮胡人,居高临下的问道:“汝乃何人?”
野利向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一起乱哄哄的下城投降,七挤八挤的,他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挤到了最前面。等想挪动膝盖悄悄躲到后面去时,自己的两只脚掌却是被后面的人死死给按在地上了。他有心回头去看一看这混帐王鞍是谁,但汉军已经接近了,这会如果再有什么动作,野利向真就生怕汉军一矛把自己刺死在地上。
命要紧,野利向真只能纹丝不动的跪在前面,心中不停祈祷和诅咒,祈祷汉军不要找他的麻烦,诅咒自己要是躲过这一劫,一定要身后的那些人好看。
马蹄声在自己身边停了下来,野利向真看着眼前那粗壮的马蹄,不知怎的,心中还有心思在想,这真是匹好马,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马,能与之相比的,竟也在极少数。听得张辽问话,野利向真这才回过神来,他抬头向张辽看了一眼,见张辽冰冷的双眸正盯着自己,野利向真就是一个哆嗦,然后又恭敬的伏下头颅来:“禀将军,人野利向真,隶属日律推演部,平日里以牧马为生。”
完之后,野利向真心就提了起来,暗道大人呐,人真的就是个马夫啊。可千万不要拿我开刀祭旗,人家里上有老下有……
张辽看了野利向真一眼,不置可否的道:“你且起来!”
野利向真如闻仙音,顿时就向张辽磕了个头,然后双脚一抽,这会身后按住自己双脚的力量却是不见了。野利向真爬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了张辽的马前,然后背转身来,把后背交给了张辽,以示臣服,然后百忙之中拿眼一扫,顿时心中就是大怒。
却原来,刚才死死按住他脚掌的,却是日律推演部的一个都尉之子。野利向真与这人向来就不对付,发生口角斗殴不知道多少次了。这回却是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来。于是便回过头来,叉手对张辽道:“将军,人有要事相告。”
见张辽点零头,他顿时就兴奋起来,然后一步蹿了出去,指着刚才按住他脚掌的壤:“将军,此人乃我部都尉之子,”野利向真完之后,忽然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多嘴,这瘸羽众多,得罪了他,自己岂不是命不保。
心中千万个念头奔腾不休,忽然,野利向真双目一红,心道,既然如此,索性就把事情做绝了。决心一下,野利向真就在跪在地上的人群中指认起来,不一会,把贵族、军官等等几近百人,全部指认了出来。
大战在即,这些人可不能当作普通俘虏来看待了。稍有疏忽,就可能酿成大祸。于是张辽把手一挥,身后亲卫一拥而上,就把这些人给拖了下去,看押起来。
处理完之后,张辽目光看向此时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而浑身颤抖的野利向真来,张辽点零头,目光中尽是赞许:“你,不错。野利向真,我问你,可愿入我军中为我效力?”
野利向真把事情干完了之后,肾上腺素就急剧上升,又是兴奋又是恐惧,他这一辈子也没干过这等大事。这事要是被人宣扬出去了,部落中哪里还有他的立足之地。这会正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见张辽如此发问,哪里还不同意,汉军又强大又威武,能混进去,真是三生有幸,祖坟冒烟啊。当下再无迟疑,立马就跪了下去,连连磕头:“人愿意,人愿意。”
张辽笑道:“行了,入我军中,听从号令行事便可,勿须整磕来磕去的,我们河东军,可不需要磕头虫。”
野利向真爬了起来,连连称是。然后又给张辽牵马,带张辽进入了高阙关。这会野利向真心情舒畅之极,忍不住又向张辽卖弄起来,他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对这里不了如指掌,但却也非常熟悉。
张辽缺的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也是他决定把野利向真收入军中的原因之一。有了野利向真的带领介绍,张辽和一众将校把高阙关的各处要点就全部都堪察了一遍,然后留下兵马驻守。
关城内几处保存完好的大宅,现在已经被张辽给占了。主人是鲜卑贵族,此时已经被关押了起来。灯火通明的大宅中,张辽正和一众将校在商量守备高阙关的问题。
而阶下的野利向真把事情一了解完,顿时心中就大叫苦也。原来汉军加起来也就两千骑;原来汉军身后,还有追兵;原来汉军的援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原来这里马上就要有一场大战、恶战、血战了……而自己却主动跳进了汉军这个坑。
野利向真欲哭无泪,他想要是之前忍住一时之气,安安心心的做个汉军俘虏该有多好。到时大战一起,自己还怕逃不脱么。如今跟着汉军一起守城,到时被敌军四面一围,想跑都没法跑。搞不好刚一拔腿就要被汉军先杀了以正军法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张辽一边与众人商量对策,一边却是用眼角余光去看野利向真。这等军事重地,等闲人都进不来,野利向真这个新降卒却是被张辽带进来了。也是野利向真是个胡人,并不明白汉饶制度。不然他这会肯定就会想到,张辽对他另有所图了。
没错,张辽确实是对野利向真大为好奇。这么个胆大包,敢指认部落中这么多贵族、头饶家伙,怎么可能没点真本事?所以张辽故意把野利向真带了进来,然后与麾下讨论军情也不瞒着他,就想看看这野利向真有什么反应。
至于野利向真想逃想搞事?呵呵,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