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的军队,是从陭氏和阳阿两城之间,越过沁水进入上党的。原本打算是如果於夫罗作战不利,河东军就会出面接应於夫罗退回河东。现在於夫罗搅得上党鸡飞狗跳,又夺了泫氏,切断高都、阿阿到长子、壶关的通道。那么河东军的机会就来了。
现在河东军一部潜入了壶口关,一部在关外潜伏。下手的机会已经成熟了。壶口关是一个纯粹的要塞,扼守的是屯留和壶关的通道。这里两边都是山,山口设关。因关后山谷如壶,故称壶口关。
徐晃本来打算是里应外合,一起强攻夺关。但现在有人混进了壶口守军之中,哪怕是个民夫,那原来的作战计划也可以改一改了。
这个年代还没有特种作战的概念,但擒贼擒王,先斩大将的道理,却是每一个军人都懂的。当年李陵五千步卒对抗十余万匈奴大军,知道情况不妙了,李陵就安排人以弩箭暗杀匈奴单于。可惜被单于躲掉了。不然历史都得改写。
能够派出去,执行夺城任务的,一般都是军中选了又选的精锐。有这样的机会不知道利用,那也就不叫徐晃了。
徐晃心中一盘算,嗨,居然还有机会搞斩首战。那就这么办呗。于是就对城中潜伏的人下了指令,尽量以隐蔽、迅速的方式解决战斗,配合城外大军夺下壶口关。
徐晃这么做,是有他的道理的。强攻夺门也能打下壶口关,但这样一来,会造成较大伤亡不说,动静闹大了,有可能消息传出去,对他后续的计划就不方便了。
城中的人得了信,于是就准备发动了。
这日,一群民夫正在搬运木头。砍伐的树木在处理之后,都会搬上城头,到时会当成滚木丢下去。枝杈则会制成木矛用来投掷杀敌。
巨木搬到城头之时,壶口守将正在巡弋。几个民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以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微微一摆头,众人袍衫之下,隐约鼓起的肌肉又松弛了下去。
到了歇息的时候,大家东一伙西一伙的蹲了下来喝水。找了个安静地方,一个青壮就低声道:“赵校尉,城外不是让我们速度动手吗,刚才如此好的机会,只要扑杀了那个守将,壶口必然大乱,我们趁乱打开城门,便可一举而夺关。你为何反对?”
那个赵校尉喝了口水,乱蓬蓬的胡须上全都是水滴,他擦了把脸,看了看四周,目光看向前方,嘴巴里却是轻言细语:“徐将军说的是要尽量隐蔽,当众杀了守将,你当城头的守军是死人么?到时我们逃都逃不出去,还想打开城门?别急,我有更好的办法。”
有人便问道:“什么办法?”
赵校尉见巡视军卒走了过来,他就笑道:“别急,到晚上再说。”然后就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又带头干活去了。
因为要驱使这些被征发的民夫干活,所以在吃的方面,壶口守军倒没有太过苛刻。在吃完了晚饭之后,赵校尉就带着人,溜了出来。他们平时吃住,都在军营的旁边,虽然也有军队看守。但其实没有人把他们当一回事。所以守卫其实也就是一个形势。赵校尉很轻松的就带人在旁边弄了个洞,钻了出来。
城中禁夜,但本来就是军中出身的赵校尉等一行人,自然会知道如何找到规律,然后轻松避开巡夜的军队。
赵校尉带路,在城中东拐西拐,然后跟在他身后的人,渐渐就越来越多。到最后,差不多都有二百余人了。
到了一处地方,赵校尉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唤了几个领头的过来,压低声音道:“进城的兄弟们,能来的基本上都来了。徐将军有令,让我等夺城,嘿嘿,要搞就搞一个大的。兄弟们,看到前面的地方没有,那是壶口关守将的宅子。我们今晚先摸了进去,劫持了那厮,逼他投降!”
另外几个人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在这黑夜,也能看到熠熠光辉。从赵校尉到这几个,都是跟着徐晃的老人。也就是说,他们曾经在白波军中,干过一阵。对于翻墙入宅,对于绑票……都熟的很。虽然进入了河东军后,渐渐洗去了一身匪气。但在作战时,运用这样的战术,还是很对他们的胃口的。而且关键时,成功率很高不说,还符合徐晃提出的迅速、隐蔽的观点。
说干就干。赵校尉这会就开始分工了:“王老三,你带人去看着两边街口,有人来就先动手干掉他们。”这是望风的。
赵校尉又指着黑夜里在灯光的衬托下仍然很清楚的府院大门道:“何铁柱,你等会带几个兄弟,摸到门口,把那几个守卫都杀了,然后你们就守在门口。”这是解除大门警卫的。
最后,赵校尉又把剩下的人分成三队:“一队自大门进去,一队走左边翻墙,一队走右边翻墙。直扑后院!行动!”
要是李利在这里,只怕会立马提拔赵校尉,这安排得头头是道的,要是放到后世的官府,指不定就是个什么大队长。这白波军里面出人才啊。
进来的都是精锐,河东军的精锐,和其他军队的精锐概念,大概还是不一样的。河东军的精锐,要求得更多。并不仅仅是你能打能冲。还有纪律、协同配合、听从命令等方面来考量的。
这会,河东军的战术安排一做,立马二百余人就化身成无数支小队,分散在这黑夜之中。何铁柱带人悄悄摸到了大门前。在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停留了下来。
要悄悄的杀人,军中手段不见得好使,那么,一些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