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宝胜寨的这段日子,高俊也并没有闲着,全军继续整训,还要将在这里躲避的百姓训练为军兵,夏伯阳等人天天扯着嗓子操练军马,各都都尽可能的分配一些新兵。
高俊也在军兵中观察,寻找可以培训的新军官,昨天他又新组建了两个都,并且任命了新的军使费大力和必兰寿马。这两个都现如今各自只有两名军官、四名老兵和十五名新兵,满员率只有两成,但是只要能够突围,随时可以从民兵里面继续招募人员。
现在各都可以说是丝毫不“臃肿”,甚至于军使都不打旗子了,而是像队正那样带头作战。
但是没等高俊实施反击计划,纳牙阿率先发动了凶猛的进攻。
和高俊一样,纳牙阿也迅速发现了眼下蒙古军所面临的威胁,铁木真成功的推进,离纳牙阿的距离越来越远。一旦出现紧急情况,很难互相策应,所以最好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对高俊下手。铁木真后者虽然心怀忧虑,但是对自己的中军万户依旧比较认可。
纳牙阿发动了进攻,他麾下有三千蒙古军。除去铁木真自己还剩下的三千人马以及拖雷的三千人马之外,已经是山东境内最大规模的蒙古军——窝阔台已经惨遭全歼,察合台也遭受重创。如果纳牙阿惨遭失败的话,铁木真对山东的第一轮进攻就可以说是以惨败而告终。
而恰恰相反,如果他成功的将高俊驱逐出去,不但铁木真再也没有人束缚手脚,可以将被高俊视为后方的胶东地区烧个烈焰朝天。而且纳牙阿还可以趁胜追击,进入泰山境内,将前来支援的潘正从泰山山脉中赶到平原上去,垫蒙古人的马蹄子。
正因为如此,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纳牙阿一反常态,将全部兵力都压了上去,为了组织这次进攻,他们这几天截留了大部分从河北运来的各类物资,尤其是粮草,以便士兵们精神满满的发动冲击。
蒙古人发起狠来真的是谁都挡不住,更何况他们的军力是高俊的一倍有余,也就是半天的功夫,他们就纵火烧毁了新修建的几道寨门,攻下了一个山头,骑兵沿着山谷前进。但是被道路上所设置的壕沟拒马所阻拦,军兵们从山头上冲下来,与在山谷间的骑兵战成一团。
双方在肉搏战中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太平军充分利用了区域内有几道峭壁,战马无法上下的优势,想办法延长蒙古人的冲锋路径,居高临下的用弓箭和石头对付他们。而蒙古人则依靠下马步兵填平了壕沟,逐步的占据了山谷间的道路。
夜幕逐渐降临,两军开始休息,太平军依照传统,组织敢死队下山冲击敌军,而蒙古人也早有准备,双方混战一场,太平军吃了小亏,迅速脱离战线。
第二天的战斗更加胶着,蒙古人逐步占据了所有的山间道路,仅留下数个山头上还有太平军驻守,而六百多名主力军马不得不退入宝胜寨之内。
但是蒙古人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这两天的进攻之中,蒙古军死伤近六百人,以至于当纳牙阿要求他们继续作战的时候,差点就闹出了兵变。太平军是为生存而战,而蒙古人只不过是为下一次劫掠而战,双方的士气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蒙古人也没有军典制度,无法建立坚强的信心。
当天晚上,太平军再次趁夜出动了,不过这次并不是偷袭敌军,反而人人都拿了一把长长的镰刀,要割掉山脚下的茅草,防止第二天蒙古军放火攻山。
在漫长的黑夜中,蒙古人呆在篝火旁,睁着迷茫的眼睛,他们看不清黑夜里面的人影耸动,但是能够听到割草的声音,那种单调、重复、千篇一律却又响个不停的镰刀声让他们夜不能寐。
有传言说,这是长生天派出他的使者到地上来,在割取死人的头发,要带他们回天上。
第二天拂晓,蒙古军气恼的再次发动进攻,向山上打去,但是还是被太平军击退下来。宝胜寨的主力人马也趁机出击,收复了一座小山。但是考虑到兵力不足的窘境,最后高俊还是放弃了外围的一个山头。
眼看着这种情况,纳牙阿觉得此时不宜操之过急,蒙古军一反前几天的举动,不但不再填平壕沟,反而开始主动挖掘沟壕,他们笨手笨脚的拿着工具,模仿太平军的样子挖出一道道沟壕,设置栅栏拒马,大有在山间谷地长期据守的意思。蒙古军扎下连营,一个个毡帐坐落在山道间,每逢路口则设置一个大营,屯兵上百人。
火把点亮起来,整个夜晚山间灯火通明,蒙古军在亮堂堂的道路上来回巡逻,顿时觉得心里面安定了不少,纳牙阿连续两天没有发动进攻,打算让士兵们略微休整休整。
优势被转移到蒙古人这边,尽管他们损失了六七百人,但太平军的损失也不比这少太多。
蒙古人也想试着发动一次夜袭,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是拜塔尔百户,他精心挑选了150名优良的蒙古士兵,准备趁夜袭击附近的一座山头。所有的士兵都身形矫健,穿着优良的皮甲,武器包好了毡布,以防止发出声音。
拜塔尔斗志满满,他的两个弟弟也在受选的这150人当中,如果这次袭击果然能够成功,多多少少也能让两位兄弟获得一些战功。
事实上,太平军确实松懈了不少,连日来的苦战让他们精神打不起来,哨兵都开始难免打瞌睡。
但是蒙古人注定遇到克星,温撒文殊奴这几天一直无事可做,这天晚上干脆出来巡视,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