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高俊一声令下,几十名箭手张满硬弓连连放箭,铲形头的箭头在敌军的胸口上凿出一个个血花,不少人惨叫着倒下了,但是更多的人手持武器,冲到了高俊的营寨边上,前排的士兵立刻抄出斧头和锯子,准备砍断营寨的栅栏。
但是军兵们立刻用长枪从栅栏的间隔当中捅了出去,他们左手拿着盾牌,右手执长枪往外捅,不需要很大的力气,就能让敌军不敢靠近,整座营寨像是一只有着伸缩尖刺的刺猬一样,让彭义斌和时全无从下手。
这两名红袄军统帅在一种极度尴尬的气氛下见了面,对于对方的心思都有了八九分的了解,互相见一面,心里实在不痛快。
双方就是在这种貌合神离的状态下,发动了第一轮进攻,彭义斌的人马带足了木板,轻轻松松越过了外层的壕沟,时全则是在壕沟外面贴下几十具尸体之后,临时跑到附近的村子里拆了一堆门板。就连彭义斌都看不下去了,临时支给时全一部分木板。
随后,红袄军试图越过栅栏,时全的人马没有足够的弓箭,也没有足够的粮食,进攻都显得有气无力的,面对高俊的长枪,他们立刻就后撤了。
彭义斌的人马一面用弓箭压制着高俊的军兵,一面在栅栏上砸碎了不少油瓶,并且点起了火。不一会儿,长达数十丈的栅栏就变成了火龙,还伴随着呛人的黑烟。红袄军暂时退了下去,准备冲车。
火焰足足烧了一个时辰才终止,原本用粗大木头制成的障碍变成了由黑炭勉强维持的栅栏,高俊知道这种火是救不了的,干脆让军兵原地坐下休息,弓手们也从栅栏上的望楼下来,休息的军兵们临时又搭建了一道低矮的望楼,大概只有一人多高,聊以观望形势。
等到火焰渐渐熄灭之后,经过休养的彭义斌再次发动进攻,这次他们使用了冲车。
彭义斌的冲车是用马车做的,在上面加了一根撞木,由八名红袄军推动,急速的向高俊方向冲了过来。
弓手们立刻开始放箭,专门瞄着冲车招呼,但是红袄军誓死不退,一人中箭之后另一人顶上,丝毫没有迟滞的跨过了壕沟上预先放置的木板,一直冲到栅栏前面。
原本高俊军营外面的栅栏是很坚固的,这种冲车奈何不了,但是现在栅栏已经被烧成了木炭,冲车冲过去就像是用铁锤砸威化饼干,几辆冲车一下子就冲出了几十米长的缺口。
“注意!”负责这一段防线的是李铭,他抓起长枪,招呼军兵们赶紧结阵。
栅栏后面还有一道壕沟,这道沟本来不是防线,而是排水用的沟,非常狭窄,人大跨一步就能过去。但是此刻这条水沟却牢牢的卡住了几辆冲车,望楼上的弓手们趁机连连发箭,连续射死了几名红袄军,剩下的人叫着丢下冲车,提起朴刀和木枪冲了上来。
“不要惊慌,前进!”李铭大声呼喝着,手下的军兵将长枪平举,开始向前缓慢移动。
最前面的红袄军连连败退,很快挤到了栅栏边上。但是很快披着铠甲举着盾牌的重步兵赶了上来,顶到了最前面,抵挡住了李铭继续推进,红袄军的长枪手们也纷纷聚集起来,用手中粗糙的木枪对抗高俊的军兵。
高俊只不过休息了一天一夜,军兵到现在肌肉还是虚的,幸运的是彭义斌也是赶了一天的路才过来,手下也好不到哪去,双方暂时形成了僵持。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时全的人马狂呼乱叫着从突破口冲了进来,从前天高俊夜袭时全的军营开始,这帮人已经饿了一整天,唯独指望着赶紧攻破高俊的营寨,抢一点粮食吃。
时全人马的突入看上去气势很大,然而人马杂乱无章没有指挥,还堵住了彭义斌骑兵突进的道路,他们有气无力的进攻立马就被郭延嗣和楼升两面挡住了。
等到彭义斌的骑兵冲进军营的时候,突破口已经被李铭、郭延嗣、楼升牢牢封死,双方聚集在栅栏前后不过几尺的范围内,奋力的互相拼杀。
此时,在高俊营帐的中心还有一座望楼,张大春正带着几个傔从仔细观望着远处的情形。
“怎么样?”高俊询问。
“时全把所有的人都压上来了,彭义斌还有两百多人。”
高俊、孙庭、僧虔三个人稍微商量了一下之后,高俊再度下达命令:“继续向前进,把敌人逼到外面的壕沟去!”
木栅突破口毕竟只有几十米,双方接触的范围并不宽阔,彭义斌和时全的人数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还屡屡遭到高俊弓手的杀伤,形势逐渐吃紧。
就在这时,彭义斌率领最后的两百人出动了。
他选择的时机刚刚好,这两百人靠近战场的时候,高俊的军兵刚刚把敌人逼出栅栏,还没有推到壕沟边上,由于战场突然变得广阔,三个都的军兵没有及时展开,侧面开始受敌。
彭义斌十分精准的率领着二百人像一支利箭一样,从左侧狠狠的插向郭延嗣的军兵!
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郭延嗣的都就伤亡了20余人,在彭义斌凌厉的攻势之下开始瓦解。路哲站到全军的第一位督战,郭延嗣连发九箭射中九人,但也无济于事,左翼迅速垮塌。
“嘭嘭嘭!”傔从赶紧敲起金鼓,另外两名傔从在军营内插下了定阵旗,还保留着完整建制的李铭和楼升率领军兵退到这个位置,已经溃散的郭延嗣部军兵也纷纷逃到这个位置以后,望楼上的弓手们猛力射击,掩护着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