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武举人都是假死是吧,我居然上了你们的当!”
麻匪的几兄弟身手没的说,打死了来袭的黄府家丁,抓到了胡万。
黄四郎这一招没有用错,谁也没想到刚才还兄弟相称、用三个人的命洗脱了嫌疑的黄老爷,在当天晚上就动手。
唯一漏算的,是他黄府家丁的战斗力,被六个人都打翻了。
“回去告诉黄四郎,既然他喜欢让人假死这一套,正好,我也喜欢让人多死几回这一套。”
“您还放我回去?”
“只有你的话他听得懂。”
“您真是张麻子?可是您脸上没麻子?”胡万小心翼翼地说,脸上充满了惊讶和喜悦。
“黄四郎脸上有四吗?”
“懂了。”
“我是张麻子这件事,一定要替我永远保密。”
“永远保密。”
张麻子站起身来,一枪崩了胡万。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密,而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有用。
老汤难得吐了一回真言,抱着夫人的尸体,“我知道我当不了县长,你非得让我花钱买这个官——”
当黄四郎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张麻子抱着夫人的尸体嚎哭,“——现在官倒是到手了,你也就这样走了——”
夫人的葬礼上,老三带着人手自导自演,劫走了黄四郎和城南两大家族的头子,装箱,入袋,“三天之内,不给钱,就撕票。”
“不给钱可不放人啊,”老汤兴奋地说道。
可这个兴奋劲刚持续了不长时间,黄四郎就再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撕,就让他们撕,替身就是为我干这个的。”
就这样,麻匪们只拿到了城南两大家族的赎金。
兄弟们的第二次分歧出现了,几个人要走,老汤要分一杯羹,但张麻子不想走,他要报仇,强压着把钱散给了穷人。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自从张麻子下了这个命令起,他就知道兄弟们的离心离德不可避免。只不过两件事勾着他们,他们没有明着罢了。
第一件事是报仇,是绿林中人最看重的义;第二件事是黄四郎的家产,是普通人最看重的财。义和财结合起来,在加上张麻子过往战绩带来的威望,才能让兄弟们继续跟着他打。
在发钱的时候,老二老三遇上了花姐,那是黄四郎掌控下的一个妓院头子,张麻子进程的时候第一个来迎接的也是她。
兄弟三个都觉得这女的有意思,老二老三就把钱都给了花姐,结果被人家摘下了面具,不得已,只好把她带到了张麻子面前。
“麻匪发的,铁证如山!”
“用面具的就是麻匪?我们也有面具。”黄四郎吃了个大亏,搭了个贴身进去,显然不想再和县长虚以委蛇。
“那就是县长!”
“有钱不挣,发给穷人?这像是个买官的县长做的事吗?”黄四郎把面具戴在了胡千脸上,“今天,我要你们扮成麻匪,他们怎么发,你们就怎么抢,搞乱他们!”
“明白。”
“三步棋,必置他于死地。”
“老爷,三步棋咱们都已经走完了,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那是老三步了,现在我们要走的,是新三步。第一步,派人去省城,查清马邦德。我总觉得,他不是像个买官的县长——起码,不姓马。”
当天夜里,黄四郎的人不仅把银子抢走了,还入室当着丈夫的面,玩了一把牛头人。
张麻子倒没什么表示,老汤却发了火,把几兄弟数落了一通,转身走了。
几兄弟各个身怀绝技,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但张麻子把话说开了,有一个人骗了他。
五个兄弟神色各异,张麻子看了一圈,尽收眼底,“老汤。这分明是黄四郎老狗日的找人冒充的,他这么精明的人会看不出来?他今天很反常,心里一定有鬼。”
果然,在师爷的屋子里,他们发现了一个自称八岁的大汉,还有一个秦晋口音的女子,自称是老汤的老婆,因为老汤以前的债主找上门来,绑了她的儿子,不给钱就撕票。
张麻子放他们走了,并把两颗钻石送给了那女子。老汤的确是在骗他,而且骗的太多了,最起码,那个青楼女子出身的“县长夫人”不是他真正的老婆,甚至那个夫人也被他骗了。
双方的交手一直没听过,黄四郎在花姐那里堵住了老二老三,险些驳火。
而张麻子反手就给他挖了个坑,他把胡万和之前死在他手上的黄府人埋在街上,并故意走漏风声,引诱黄四郎派人来杀他。
他们几个艺高人胆大,全身而退,现场只留下了六具尸体,黄四郎赶来一看,却发现是胡万。
靠着这件事,张麻子拿捏到了他的把柄,让他放了血,亲口承认了要出一百八十万两银子,让他带着出城剿匪。
另一边,黄四郎也查到了张麻子的底细,马邦德不是那个说话算话的县长,而是他身边的师爷。
好在之前张麻子恩威并施,算是把老汤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好歹把场面撑了起来,让黄四郎无从发作。
张麻子也不是真叫麻子,而是叫张牧之,原来跟随过蔡松坡,参与过护法战争,还在东洋留过学,因为后来黄四郎这种人太多了,才隐退山里,当了麻匪。
这一趟总算是成行了,黄四郎吃了大亏,兄弟们都得了钱,一进一出之下,把黄四郎连根拔起就是尽在眼前的事。
唯一的意外,就是那山上截黄四郎货物的麻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