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奥瑞克没想到,当一个黑手党头子比当国王还要累——虽然他的国王当的不怎么样,而黑手党头子很称职。
他女儿办一个婚礼,都会有无数人找上门来请求他的帮助。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只有在这一天,不会拒绝任何人的请求。
殡仪馆的老板,请求他教训那两个伤害他女儿的混球干掉——当然,教父只是承诺教训他们一顿,因为殡仪馆老板的女儿还活着。
“让克莱门扎去做这事,”维托·柯里昂对一旁的白纸扇汤姆·霍根说道,“让他找个靠得住、不会乱来的手下,不管他怎么想,我们可不是杀人犯。”
为柯里昂家族服务一辈子的老面包师想把一个偷渡客留在美国,和他的女儿结婚,虽然这个人给美国人打了仗,但美国政府还是会把他遣返。
“别给我们这个选区,让另一个选区的犹太议员去办。”李奥瑞克看着窗外的婚礼,西西里人的家庭氛围让他这个苦了一辈子的老家伙找回了人性,所以他格外珍惜,尽力去扮演好维托·柯里昂。
教父这个身份,在黑手党就是如此,维系着和所有人的关系网,厚厚的人情债让教父的地位牢不可破,而作为回报,教父也该帮信任他、愿意叫他教父的人解决困难。
还有他那个教子——那个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明星歌手。他本来没有成名的机会,好莱坞的水很深,但还是在柯里昂家族的帮助下登上了舞台。在他走红之后,他原本在的乐队本来不想放人,但老维克托亲自去见了那个人,并给了乐队领班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卢卡·布拉齐用一把枪顶在乐队领班的头上,解约书上要么是他的名字,要么是他的脑浆。”坐在外边的麦克·柯里昂如是说道——看到女友骤变的脸色,他又补充了一句——那是我的家庭,不是我。
卢卡·布拉齐就是老维克托要见的第三个人,他和克莱门扎、忒西奥、汤姆·霍根一起,都是柯里昂家族的高级干部。
不过跟前三者不同,他勇敢残忍,经常做一些老维克托不能明面做的事情——就是黑手套。所以他没想到,老维克托女儿的婚礼也会请他来。
此刻,这个能看着敌人脑浆在自己眼前炸开的杀手,却在面见老维克托是十分紧张,拿着写好的台词,独自坐在一边背诵。
老维克托的教子来到了他面前,鼓起勇气大哭了一顿,这当然打动了教父,应下了替他在新电影中争取主角的事情。
婚礼结束了,老维克托三子一女,几个忠诚的部下,还有黑手党的西西里乡人都散去,当天夜里,汤姆·霍根就踏上了飞机,前去说服那部电影的导演。
就是那个导演,在接受了几乎为维克托教子量身打造的电影后,忽然反悔,一脚将他踢出了电影之外。
汤姆·霍根除了是柯里昂家族的白纸扇,还是个律师,专门为柯里昂家族服务,虽然那个导演表现的很傲慢,露出了一份天老大地老二的姿态,但在汤姆和他的第一次会面之后,他还是邀请了汤姆,去他的别墅详谈。
这当然不是他被黑手党的名头吓到了,而是他要展示实力,让黑手党的人知难而退。
哪怕是调查过汤姆之后,得知了他背后站了老柯里昂,这个导演也坚信自己的财力和人脉能过获胜。
不过他擅长潜规则女明星,给大佬洗钱,却并不熟悉黑帮的规则,所以,他也低估了教父的名号。
“看看这些装饰,原本是用来装饰皇宫的——”
“没错,真漂亮。”
导演在汤姆面前表现出了举重若轻和有恃无恐,“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自己为柯里昂阁下做事?”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提他的名字。”
“好吧,酒怎么样?”
“很不错。”
“来吧,我带你见识见识真正漂亮的东西——你的眼光应该不错吧。”
汤姆表现的完全不像是个军师,帮派的白纸扇,温和有礼貌,不卑不亢,嘴里一句脏话都没有,看起来也不能打,导演的气势于是更加高涨。
“这匹马价值六十万美元,我敢说,就算俄国沙皇也没在马身上花过这么多钱。”
“我不打算让他出赛,而是要让他当种马——走,我们去吃点东西。”
看起来,节奏完全被导演掌握住了——不过他还是那种老派的、傲慢的、能把黑人剥了皮吊在树上的美国人,看不起一切外国人,当然看不起意大利来的乡巴佬。
正式的谈话,这个导演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强势,哪怕汤姆强调了教父和教子在意大利人中代表的关系,导演还是那么强硬。
“跟他说,其他忙可以帮,但是这个不行。”
“他被拒绝一次后,不会再提第二次要求,明白吗?”汤姆对导演说了第一句硬话,看起来更像是想刺激他。
“不,是你不明白,”好莱坞的大亨果断地拒接了,“强尼·方坦(教子的名字)永远别想演戏。”
“没错,那个角色非常适合他,足以让他东山再起,但我就是要让他混不下去,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导演站了起来,情绪激动。
“他糟蹋了公司最有价值的女演员,我们花了五年的时间打造她,教他唱歌、表演、跳舞,我在她身上投入了大量的金钱,本来是想捧她做大明星的!”
“她年轻漂亮,天真无邪,我的女人遍布天下,但她是其中最好的那个!但强尼·方坦出现了,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