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凉风习习,月光皎洁,翠绿的树枝随风舞动,似乎将天地间万千姿态融于了一般。
不时有几只鸟雀惊起半空,伴随着蝉鸣与悸动,奔向远远的他方。
房屋纵横的后宫地带,一名少年正站立在墙壁边缘,他的头低了下來,沒人看得清他的表情,只有不大不小的风不断从他身边掠去,像是光阴的流转,哧溜哧溜过去。
静静的、悄无声息的,更是突如其來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光景,从点到线、从线到面、从面到空间……
“兄长…你…最终还是去了么?”
顾云的声线有些酸涩,也有些难受。有些來自遥远时光中的碎片,像是潮起,汹涌而來,一发不可收拾,它们是如此的清晰。
白色的月光照应在他一张晦暗不明的脸上,反射着浅浅的光芒。
仿佛有什么声音从天外传來,飘渺且虚无,在顾云的耳朵里面微妙的回荡。
“你再不是小孩子了啊。”
是感叹,也是事实。从“成亲”之前提前进行冠礼的那天起,自己就该明白的事情,为什么到今天才想着要去接受呢?
还是说,其实是已经无法拒绝,所以不得不选择接受?!
“兄长…你…把我逼上了绝路啊!”
可顾雍的道路,却是死路!
“还不行么?我们得再快一些!”
顾雍扬着马鞭,不住抽打着马股,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有二十多人。
而与此同时,端和宫内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吧?的确有两下子啊!”
说罢,鼓掌之声跟着响起,说话的中年微笑着,从人群中走了出來。
“花公公?!”
在皇帝替身四周的五名暗卫全部愣了愣,旋即咬牙切齿。
“陛下待你不薄,你为何谋反?!”
“你个阉人不知好歹!”
“姓花的,可敢上前决一死战?!”
花万衣,原名万宜,二十岁时半途入宫,受尽欺凌,不想机缘巧合之下得蒙前总管花雨全看重,收为义子,改名花万衣,从此踏上了权奴之路,谁知此人除了贪财之外,竟还有如此狼子野心!
“哈哈,你们几个还是闭嘴的好,陛下都沒说话,你们嚷什么?”
这时他已经起了疑心,按说以皇帝的脾气,早就跳起來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了,他可是见识过对方这方面手段的,肯定不至于依旧坐在那里不愠不恼。
“混账东西,俺敢反朕?!你背后到底是谁?!”
既然对方点名了,“皇帝”自然张口就來!当正主的替身也有好一段时间了,无论是外形还是气势,他早已学的七八分相似。
“呵呵,你别说,还真挺像的!”
环视四周一圈,花万衣的笑容更甚,“知道你哪儿出了问題么?我來告诉你好了……”
“放肆!”
替身准则之一:任何时候都不能露怯。
“公公,咱还是别把他惹急了,万一他给咱们來个玉石俱焚可就不妙了!”
说话的是葛也,周边的禁卫几乎全部來自于他镇守的东城门,当然他们当中有些人只是“徒有其表”而已,花万衣的能耐还沒有大到策反大部分禁卫的程度。
“嘿,我说葛大人,这你人都跟过來了,怎么还怕他不成?哈哈,你放心他只是个假货罢了!”说罢,他从旁边的手下那里抽出一把长剑,一双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看着好了,我这就让他现出原形!”
“花万衣,你想做什么?”
依旧是杏目圆瞪的呵斥,替身不改初衷一阵呼喝,倒是让花万衣心中有了些疑惑,只见他迈着步子,缓缓走近,却被暗卫挡在身前。
本以为他会露两手炫目的功夫,谁知他直接却停了下來,脸上笑容依旧,“知道么?我对皇上的情况可是一清二楚!”
皇帝有一个替身,即使是身为总管的花万衣,这件事也只限于听闻阶段,就像是他从來也沒亲眼目睹过暗卫出现一般。
但在皇帝身边干了那么多年,对于皇帝的身材、样貌、兴趣、习惯等等,却是了若指掌。
花万衣指了指只见的嘴巴,揭晓谜底的时候到了,“口音,皇上的口音可不是你这样的!即使你其他方面学的再像,这一点也无法改变!”
“铛”!话刚说完,花万衣一剑荡开了暗卫的阻拦,一瞬间便破入了暗卫的防御之中。替身眉头一皱,看來自己还是棋差一招,这花万衣现在显然已经沒了估计,拖延时间的计划怕是沒办法持续下去了。
“逆贼,看招!”
早算准花万衣由此一招,原本是站在远端的一个青年暗卫,这时忽然从斜刺里杀來,以配合其正面两个迎接暗卫,形成杀招。
“夜谷,小心!”
名叫夜谷的悲袭男子这才发现,原來花万衣早就发觉这里以他武功最高,这是故意诱他出手,花万衣立即抛开了正面之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身,却沒有做出任何格挡动作,而是用以命搏命的方式瞄准要害刺出一剑。
“唔~~~!!”
夜谷闷哼一声,退了数步,随即捂着自己右肩,那里已经是血流不止了。
“如果你刚才肯舍弃性命不顾的话,我也会重伤的,可惜啊可惜,唯一一次的机会就被你白白错过了!”
“你!!!”夜谷显然有些恼羞成怒,在刚才他的求生意志高涨立即回刀格挡,不想却仍是被伤了,从一开始花万衣就是虚张声势,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