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出家人,难得下山一次,我这外甥和外甥女临行前见我一面,闲话家常,又是赶巧请了鹿公子,安医师来,别无他意,我周契好歹是**人,**出了麒麟凤凰,自是要见上一见。敏敏这个老师寻得厉害。苏合这个朋友也交的好。”周契似是打开话匣,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两人还没谦虚两下,只听周契又道,“鹿公子你可知你与敏敏除了师徒情分,倒也还有点牵扯。”
“晚生不知,洗耳恭听。”
“当年清安兄,便是你父亲。清安兄年轻时,不过二十多岁,便点中过大周立国第一科的探花。大周未立之时,你父亲有一红颜知己,便是我那心儿妹妹,。也就是后来我大周的长公主。虽是多年交情,不过两人有缘无份,还是应家小姐占了先机。后来喻心与乞颜部结为秦晋之好。才有了今日的这一双儿女。”
“原来还有这般曲折,敏敏也是第一次听说。”苏合亦是点头。
鹿俊虽是面上不太明显,可心中也是一副‘什么鬼’的感觉。
“皇上不是派了侍卫,护卫安医师,怎么不见洪家兄弟?”
鹿俊不知安又歌心中所想,听到这话却是心中一紧。
少女摊摊手,一副才想起来的表情,“你说他们啊,你说我一个济世堂的大夫,又不是朝廷要员。哪用得着,再说了,此次进山采药,我还怕他们一个不留神把我的灵芝给踩了。”安又歌说话随意,倒是让周契没法接着问。
反倒是诺敏一歪头,“怎么老师也不带?”
“那敏敏为何不带着侯府的侍卫?”
“一是今日不便带他们,二是不必,若真是有危险,哥哥与我应付自如。”
“我与敏敏同行,总觉得若真是遇到危险,敏敏不会置之不理。”鹿俊语气促狭,诺敏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周契笑的舒畅,“两人都是牙尖嘴利,怪不得能成知交好友。”
安又歌这时也把背篓里的灵芝拿出来,“山中新摘的,想来比有些来路不明的药店里要好些。不知禅师可否让我抵了这顿饭钱。”
“安医师这株灵芝还是收回去吧,你自知,我不少这些天材地宝。饭也自然不能白吃。不过我所求之物,比这灵芝贵重百倍。”周契捻须,一指安又歌,“便是向安医师求字。”
“那禅师可是赚到了-”周契想当禅师,安又歌便随了他的兴致。
“哈哈哈,的确,的确,安医师的字,便是我十顿百顿斋饭也抵不过。”
恐怕今日是周契笑的最多的一天,不管是发自内心还是应付场面。
几人谈笑风生的时候,永惠也准备好了斋饭,上前问询,周契说是可以开饭了。鹿俊苏合一同起身去帮忙,安又歌一歪头,拉住了想要同去的余雉。
周契嘴角上调,“这丫头一直不说话,是谁家的姑娘。”
“远房亲戚,叫雉儿,会些武艺,让她跟我学点医理,进山采药便是带着来了。”
“只是会点?我看不止。”周契眼光如炬,几乎要洞穿余雉,说起武艺好似又回到了当年驰骋疆场的时候,“接茶-”
周契松开念珠,探手递出一杯水,手腕一转,茶碗竟是在空中旋转着到了余雉面前,余雉眼中陡然出光,顺着茶碗的方向顺势一抓,又一松,左手在下面平放,茶碗稳稳的落下,稍稍洒出几滴水。
“多谢禅师赐茶。”
“不错,不错。”周契颔首,余光瞥向安又歌,“凤凰定有百鸟从之。”
“又歌,收拾桌子。”鹿俊声音传来,小桌上的茶壶茶碗,收拾干净,八道简单的素菜,木桶里装满了米饭。先不说味,色香这两点倒是不错,鹿俊也是没想到,一个和尚,厨艺反倒是不错。能让人完全忽略是全素的。
几人净了手,碗筷都摆上,永惠又去拉了一个小桌子,并到一起,七人绕桌入席。一餐饭也快,桌上甚至加上几局飞花令,不过半个时辰光景。
茶余饭后,自是到了安又歌献字的时候,“禅师,虽是身在西山,但仍配得上这四个字。”
“哪四个?”
“请看-”安又歌左手捋袖,右手执笔,余雉在一旁磨墨。精致的镂空狼毫笔在端砚里左右调锋,提笔,少女口中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想安天下,需安国,安家,安身。安身者,立命也,故此又歌送禅师四字,是为安身立命-”
笔随心动,字随意走。
骨架清瘦的四字行书,跃然纸上,神峻之中自有风骨。
笔停,人静,“安医师这四字,亦非十顿百顿素斋可抵。虽是说佛家视一切如浮云,可我亦不能凭空受了这字。安医师尽管说,情理之内,能力所达,我必不推辞。”
安又歌耸耸鼻子,摩挲一下手中的狼毫笔,“禅师的这套文房四宝,造型精致,我用这也是顺手,不如便赠予又歌。”
“没问题,安医师这般要求,我自不推辞。其他都简单,这雪松坊的雪松纸做工繁复,可是用完就没。苏合你回去便是去找个下人支应一声,去雪松坊,就说这雪松纸每月初一送去济世堂三百张。今日若有存货,先送去些。永惠,去,清洗了砚台,给安医师包起来。”周契如获珍宝的看着桌上行书四字。
“舅舅,既然各自都是心满意足,那我们便是告辞了。早些回去,收拾些行礼,明日一早,便启程回西胡。”
“既然是走,舅舅也不多挽留。路途遥远,小心为上,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