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刘璟虽被幽禁,但外人的探视还是被允许的。陆月白和刘珩进府后,按照礼数,先去拜访了刘璟。
刘璟同陆月白夫妇在前厅喝着茶。他的神情此时却表现得出奇平静,只是三人从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话。
最后还是刘珩先开的口:“皇兄近日可还好?”
刘璟的神色未曾有过一丝变化,他淡淡放下茶盏:“托三弟的福,为兄如今倒落得个清闲自在。”
陆月白看着刘珩,而刘珩此时的神情也犹如一潭没有波澜的清水。他们兄弟看似若无其事,内里却以较量得死去活来。
刘珩道:“那便好。其实我托皇兄的福,这些年也是过得无忧无虑。如今忽然恢复了神智,倒有些不适应起来。”
刘璟没有言语只对着刘珩一笑。
刘珩也回他一笑。
两个人相视一笑。
这笑,看得陆月白浑身发瘆。不言之中,仿佛是虎啸龙呤,腥风血雨。
刘珩最后言道:“皇兄,就不同你多说了。要还要陪同我的小白,却探望下秦王妃呢。”
刘璟头也未抬,只重新喝了口茶,道:“请便。”
出来后,陆月白故意用手绢不断地擦汗,同刘珩道:“方才你们两个,可吓死我了。”
刘珩有些讶然:“哦?怎么吓到你了?我们两个又没有刀剑相对,也没说什么,怎么吓到你了?”
陆月白道:“切,你们没说比说了还可怕。两个人含沙射影的,我倒是真怕忽然从四面八方刷出一片暗器。”
“哈哈。”刘珩摇着玉扇朗笑:“我同刘璟见了面,能维持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他害了我,我害了他,我们两个不过彼此尔尔。”
陆月白低头整了整自己玫红色的明艳绣裙,笑道:“一会我和陆月瑶见了面,那场面才叫凶猛,你等着看吧。”
陆月白的金步摇在刘珩眼侧摇晃,刘珩伸手抚了下上头金穗子:“不过本王有件事想不通,为何陆月瑶要这般针对你?就因为你是相府的庶女,不与她一母同胞?”
陆月白冷笑:“第一是她的日子过得太顺遂。第二是她的日子过得太闲。在她心目中,我是庶女,就该什么都不如她。可我偏偏什么都胜过她,这一世还多了样文采。”
刘珩道:“说起来,这陆月瑶也算是誉满瑾都的第一美人兼才女。已是出类拔萃的人才,照本王说,她何必呢!”
闻言,陆月白玩笑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唉,据说瑾都将近八成以上的公子王孙都倾慕过陆月瑶,那你呢?”
刘珩将玉扇一合,白了陆月白一眼道:“什么话,本王哪会倾慕她。”
陆月白笑嘻嘻挽住刘珩的胳膊,撒娇道:“有人说,我的相貌并不输给瑾都第一美人陆月瑶。那你说,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刘珩不假思索地言道:“你,当然是你。”
陆月白像糖一样粘着他追问:“那你觉得我哪里比她好看?”
“好看就是好看,还哪里好看,你们女人真有意思。”
“不嘛,人家就要你说嘛。”
……
他们正嬉闹着,却有下人提醒。
“王爷,王妃。秦王妃就在前面。”
两人这才停下来,只见陆月瑶正坐在前方的凉亭里。
陆月白同刘珩说:“你就在这看着,我一个人过去同她聊。”
刘珩点点头。
陆月白走过去,见到陆月瑶后她不由一怔。往日光鲜动人的陆月瑶而今却有几分衰败的模样。不仅面容憔悴,装束也是随意不整。
陆月白皱了皱眉头,心中莫名泛过一丝寒意。陆月瑶定是绝望透顶了的,她定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皇后的位置,为何总不是她的。
刘璟与她不同,他会想着韬光养晦,东山再起。而陆月瑶呢,她的心里只有幽怨和仇恨,只有不满和愤怒。
陆月白也曾为她惋惜过。这样的可人儿,为何非要选择那样的一条路。难道这全天下最尊贵也最冰冷的一个位置,就那么诱人吗?
陆月瑶抬眸的那一刻,陆月白看到她涣散的眼神。
只是,下一刻。陆月瑶眼里便凝聚起了恨意,她当然恨透了陆月白,同时也恨透了元王刘珩。
陆月白坐下来。颜上的桃花妆明媚动人,身上的华服也是光彩夺目。相形见绌下,陆月瑶显得更加不堪。
陆月瑶见之,不由用手抚了下自己憔悴的脸庞。然而就这一个细微的动作,陆月白便已猜透了她此时的心思。
陆月瑶定心中,定是嫉妒的。可她又不愿承认,此刻的自己已遥遥赶不上陆月白。
陆月白本就不打算同她坐太久,便开门见山道:“姐姐,今日我来不是为了嗑瓜子,更不是为了嘲笑你。而是有件事,想问下你。”
熟料陆月瑶冷笑了一阵,低沉着声音问:“是梅清浅的事么?怎么,共侍一夫的滋味如何?”
陆月白没想到她竟承认的那么快,便道:“你倒是干脆,我今日就是想问问你到底和梅清浅说了什么。不然以她的心气,怎么舍得用自己的终身大事会下那么大的赌注?”
陆月瑶低沉地笑了两声:“我只告诉了她三件事。我同你都是重生而来的。你陆月白才是凤鸾之命。梅清浅前世赢了陆月白。至于后面她是如何成为元王侧妃的,那便是效仿的你,去求那长乐公主帮的忙。”
陆月白望着她:“你终于学会言简意赅地说话了。不过据我对梅清浅的了解,光告诉她这三件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