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云玥虽然早到,但也是只是和老夫人说了一通。
云珏的心中想了一遍,将自己的猜测却完全梳理了一遍,跟实际情况大致相符,八九不离十,但唯有一点猜错了,不是云玥的时间不够,而是沐远兴突然有了些事情,没有一直待在静雅堂,错过了罢了。
因此,才只有老夫人一人提前知晓了。
听完云珏说完这事,在场的众人又如之前开始的一样,沉默无话,仿佛有人将他们的口鼻眼都缝了起来。
有的是庆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将手绢慢慢放在手背上轻轻地安抚着自己的劫后余生;有的是瞳孔惊讶,至今都不敢相信,躲避了一场灾祸,毕竟若是那个罪名成立,等待众人的便可能满门被抄斩。
有得人更是难以置信,云馨、云沁两人瞪着个眼睛看着云珏,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还有皇子、官兵在场,宫中那个权力滔天的宦官福全的眼皮子底下,口诛笔伐,唇枪舌战,说出那么多的利剑,挽救众人于水火......
沐云珏,平时是这个性子么......
众人忍不住的产生怀疑,根本无法想像,沐云珏,沐家究竟在刚才经历了什么,或许逃出生天,躲过一劫的让她们还没办法缓过神来。
在场的人心思叵测,根本想不到到底在想着什么,云珏环顾四周,一眼一点的看过去瞧见每个人的神色,仿佛要将众人的神情、内心解剖到底,费尽心思去挖着一些为人所不知的一面。
当最后停留在沐远兴的脸上时,云珏的心底占满了失望,沐家上下除了沐云玥给了自己一点安慰和担忧,其余的众人竟无一人担忧自己的这具身子。
亲情,仁义,在这些人的脸上、欣赏没有任何的表示,仿佛这个人、沐家四小姐跟他们并不一丝关系,如同街边的一个路人、一条野狗,她们关系的只有沐云珏有没有给家中带来灾祸、有没有牵扯到她们、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从始至终,云珏的个人安危,自我意识都是被她们排除在外的,或者是被她们给丢弃的,不值一提,不用在乎。
看着这个让自己充满失望,满心怒火的女儿,沐远兴怒斥一声:“跪下”,朝着云珏的方向,那种嘶吼声,狂叫声,仿佛是云珏坐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是啊,云珏她差一点便连累到你的仕途、你的官场、你的家族,让你如浮游一般,只争朝夕。
让你没命去享荣华富贵,清贵名声;让你一生毁于一旦,乞讨无路。
是啊,所以你恨,所以我恨,我有多恨那一刻云珏给他带来的祸端,我有多想让她像她那个多事、粗鲁的娘一样,死了倒也干净。
郭氏一生,即便死后也不想到沐远兴是如何评价她的。
这一刻,这么多年,云珏和沐远兴的形同陌路、彼此怨念,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沐远兴的一声“跪下”,云珏随了她的声,也全了自己心底的愿——都断了吧,断了好,要断的干净,更好。
一声怒斥,云珏顺声跪地,清脆的一道响声,跪在了众人的心上,主要是跪在了云玥的心上。
窗外的天色,已是已是进入深夜,伴着月光的阴影打在沐远兴的眼底,附上一丝白霜,让他看上去怒火含冰,他的怒吼声像是从滚烫的怒火中涌来,却用着寒冷的语气说出:“你今日大错特错,险些累及家族,不仅是你的父母,更是你的兄弟姊妹或许也会被你这一举措打下万丈不复......”
空气中传来的声线中,隐藏着些许的颤抖又有淡淡的隐忍,仿佛声音的源头主人,在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怒火,带有不留情面、情谊的决绝,对于跪在地上的云珏来说,简直是有人放了一个臭屁,又臭还不自知,一定要舔着脸说着虚假的话、带着搞笑的面具。
这真的是让云珏感到恶心。她的心底传来一丝丝的剧痛,那是心底某处地方在作祟,每沐远兴说出一句话来中伤她、捣毁她、杀死她的时候,云珏的心底总是不由自主地涌出一番疼痛。
拉扯不断,紧连不舍,却又贪恋的隐隐约约、带着不紧不慢的疼痛,并不出生在这里的云珏对着这些让她们感到恶心的人怎会有这样的感觉,排出了种种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面对这样的刁难和诬陷,云珏忍不住地开了口:“父亲,您说这样的话,难道就不会觉得心痛么?!我到底怎样了,难道真的给沐家带来了灾祸,还是你从不待见我”这句话,刺身刺心,质问沐远兴,狠狠地插进他的心里。
像之前那次一样,云珏的口才了得,将所有人都说了个哑口无言,尤其是——沐远兴。
云珏老实的跪在地上,但言语、神情、眼神却没一样饶过了众人,直接由凌冽地射出一道道利剑:“父亲,你说我错了险些为家族招来祸端,可那是我想招来的么?今日一看,便知是有人在涉及我、涉及沐家”,云珏说着,也要带上沐家。
“您不去追查是谁,在背后捅沐家的刀,而且又快又准,定是精心准备的,反而来质问我,难道不该是感谢女儿,为沐家挡去一难么......为何要在这对我苦苦相逼。”
“不应该么?!”云珏的一句反问,将众人的道义、情义、脸面一股脑的拍在了地上,一个个巴掌拍在众人的脸上,我为你们挡去一难,你们不好好感谢我,又有何等的资格来评说我......这一巴掌,打在沐远兴的脸上最响。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