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着没什么不合适的。”我被气得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真的,那你就看着办就行了。”他眯着眼咧嘴笑道。
我忽地站起向他走去,把他吓得忙向后退了几步,“别,别生气。你看,咱们俩个是合伙人,开个小小的玩笑也不过分。要想合作得好,你也不能老让我怕你是不是。再说,吃得饱休息好也很重要。我那后面说的你就别管了,把前面的找几样回来就行,我说的是真的,不开玩笑……”他已经退到了窗子前。
我并没有理会他,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径直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你这就去呀?”他在我身后喊道。
“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等我回来。”我扔下这句话就转身下楼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说的你都记住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写纸上给你带着……”
他说第二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楼外,我不想在他那里多耽搁一会儿。其实刘小风说的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至少让他保持良好的体力和精力就很重要。而且现在正当用人之时,给他点甜头对我没有坏处。
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敲响了刘小风家的房门。刘小风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见是我回来了而且手中还拎着一个大布包袱,高兴得话都说不出来。他一把将我拽进屋里,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都弄来了?”刘小凤的脸上放着红亮的光。
“没有。”
刘小风迫不及待地从我手里接过包袱,忙不迭地打开来看,“辣酱没忘吧?”
“没有。”
“这是什么?”刘小风从包里翻出一个大汤勺,上面还粘着一片菜叶子。
“你说的那个富荣镇什么做瓷的名家去年死了,我去他家把他家里喝汤用的勺子拿来了。错不了也是他自己做的,我都问过了。”
“那这个呢?”刘小风又翻出来一个半米见方,脏兮兮的像是盾牌一样的大家伙,“这个又是什么东西?”
“阜新县那儿闹拆迁呢,那个第七窑早就给扒了,现在成洗车场了。正好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一个庙,瞧着他的大殿上挂着这个东西,跟你说的也差不多,也是有些年头的,就把它给你拿来了。”
我不用他翻,把包袱往地上一倒。“哗啦”一声,满地都是零碎,我逐样跟他解说比对。
“海棠山顶上松树的露水,装在碗里不好拿,我装可乐**子里了,一共三**足够一大碗的;西山海州庙里的那个老尼姑说佛珠让她徒弟给偷了,现在还没抓着人呢,没办法我把她用的木鱼给你拿来了,先凑合着用吧……这个是王神父的十字架,他那儿这东不少,少说也有二斤多,我都给你装袋里拿来了,不过我在路上拿几个换东西了,这是剩下的……牛肉面两箱;牛肉辣椒酱两箱,这是‘寇家烧鸡’十六只,真空包装的,保质期到明年十一月份;八珍的酱鸭子没买到,他们说卖没了……这是他们那儿的老汤,给你装塑料袋里拿来了。”
说完我如释重负,对刘小风说道:“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完了,现在就看你的了。”
刘小风皱着眉头,围着地上的东西直转圈,像是不太满意。可不管怎么说,他要的东西我还真没原样弄来几个,要说能挑出理来也不算怪。
“这真让我很为难你知道吗。”他掐着腰咬着下唇,“其他的也就算了,怎么‘寇家烧鸡’是真空包装的,这跟本就不对路吗!”
“那我把它们送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聊胜于无。”他麻利地把所有吃的东西都塞进冰箱,方便面和辣酱也搬进了阳台。这才回来盘腿坐在地上,仔细观看其他的那几样东西。
我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看着他对那些破烂又捏又闻也插不上话。其实我原本可以把事情做得更好些,但又不想让他太得意,想着只让他稍微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就可以了。
“怎么样,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把最大的那面八卦镜垫在地上,上面胡乱摆着师太的木鱼,神父的十字架,可乐**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摆好后又想了想,又重新调换了一下它们的位置。看了看,又调换,反复了几次才停下。然后拿起最后一个物件——那柄大师家里汤勺。
刘小风擦掉了粘在上面的菜叶,然后轻轻地把它放到八卦镜的中间,对我说道:“你拨一下这个它,让它转起来。”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我轻轻拨动勺子把,饭勺悠悠地转动起来。刘小风全神投入地盯着那勺子,像是怕它会凭空消失一样。
他的举动传染了我,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我向前一探身的功夫,重心没有把握好,那张原本已经破败不堪的塑料凳被我下子坐得四分五裂了。我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但是即便如此也没能引起刘小风的注意。他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八卦镜上的勺子,甚至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此时勺子转得明显慢了下来,直到最后一点一点停下,指向几个可乐**子中间。但刘小风像是没有看到勺子停下来一样,依旧盯着那八卦镜看。
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刚要开口,他却忽然对我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这家伙在故弄玄虚!我能感觉得到。我刚要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却说话了:
“再等一下就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根本没有看我,头上黄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