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黑龙那闪着寒光的刀距离少卿的发髻仅有寸余,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窗外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一道银芒闪过”噹“的一声脆响,黑龙手中的断刀已被击起飞落,在空中翻过一阵刀影垂直插在了冷烈面前的木板上。冷烈见状面色抖变,眼中精芒闪过,门外所有斗笠大汉瞬间都拔出背后断刀起势戒备。此刻店内又骤然寂静了下来,只听得黑龙粗重的喘息声,他那右手处被震裂的虎口处正慢慢渗出殷红的鲜血滴在木板上,“吧嗒,吧嗒”一声声敲击着店内众人的心脏。
忽然,河岸边柳条微拂,只听得楼顶瓦片一阵响动,紧接着两声闷哼就在门口响起。冷烈闻声转头瞧去,只见一胖一瘦两道身影已然是立于门口,刚才守卫在门口的两个大汉正慢慢软倒在地上。“哼!记得烟雨楼的铁笔银珠八年前就已经成了冷某刀下亡魂,今日冷某眼拙,敢问眼前二位是何方高人?竟敢阻挠火云骑办事!”冷烈眯着双眼,脑内开始飞快的搜索着和这银珠绝技相关的武林人士。“老赵,看来这冷大统领对他当年那一刀挺自信啊!不过你也是命贱,一刀刺中心脏都没死,谁叫这心长在右边的人啊,就是命长!“伴随着这洪亮的调侃之声,门口的两道身影已经闪身进到屋内。“嗯?原来还真是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看来我十年前还真是大意了!”还未及冷烈发作,这歪倒在一旁的苏运升倒是先惊呼了起来,原来出现眼前的这二人竟是出云斋的赵先生夫妇!”哎,我说你这苏大学士也是眼瞎,老娘苗条的时候你们都认识我,这几年上了几斤膘就认不出了?要不是当年我还风韵犹存,这冷大统领少刺了我一刀,我早下去给老皇爷尽忠去了,大统领,你说是不是!”冷烈满脸阴沉,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这两人,仅剩的右臂已经是摁在了身后的刀柄之上。苏运升面色一阵尴尬,但是看见来了这二位救星,心中不免一阵惊喜,忙挣扎着挪到少卿跟前检查他的伤势。
“赵钱孙,司徒娇!算你们命大,不过冷某能杀你们一次,就可以杀你们第二次。想那林清远当年在我刀下躲过一劫,不但不知道逃得远远的却还又不自量力送上门来,用他一颗人头换了我一条左臂,算他是赚大发了!看你们关系那般要好,今日冷某就做一回善人,送你们去和他团聚吧!“冷烈慢条斯理的说着,冰冷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冷烈,你也不用猖狂,太孙殿下今日你定然是带不走的,刚好你提及此事,那就连老林的帐也一块儿和你算了!”说罢,赵老先生那有些佝偻的身子慢慢挺直,通身黝黑的玄铁双笔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无声息的握在了双手,往日浑浊的双眼射出阵阵精芒。一旁的赵夫人司徒娇也是银弹扣手,蓄势待发,只听得司徒娇一声厉喝:”赵老酸!你先会一会咱们冷大统领,我去收拾收拾这些断刀门的小兔崽子们,一会儿再来陪他完!“说话间余音未落,数枚银弹已化作数到银光射向四周斗笠大汉。赵钱孙闻声,猛地暴起,双笔挽花,一招”流星赶月“闪电般向冷烈的面门刺去!
只见一道暗红刀影闪过,冷烈手中的乌金鬼头刀已经出鞘!瞬间刀笔相接劲风四起,带起的火花四下飞溅。门外司徒娇处已击倒数人,正手持银蛇双匕正与黑龙缠斗在一起,声声暴喝中已是稳据上风。店内此时是一片纷乱,劲气所到之处桌椅餐具全被震裂四碎,遍地狼藉。苏运升乘着混乱正吃力地将昏迷的少卿三人拖到后厨内,心中已经是焦急万分。他不知道这两位烟雨楼的高手能否战胜冷烈,据他所知,这大皇子云翳城府极深,断然不会只派冷烈这一队火云骑来抓捕这么重要的前朝太孙,不出意外肯定还有其他稳妥的安排。至于这冷烈的后招,苏运升不敢去多想,此时也没有时间让他去多想,刚才他已经听到了不远处黑风的叫声,他此刻正急切的期盼着这刘二黑能立马出现在他面前,好把少卿安全的带走。在苏运升焦急等待救援的片刻,前厅的战斗已经是进入了白热化。黑龙与另一大汉吃力的应付着司徒娇的阵阵抢攻,身体上布满了一道道血口,渗出一片片鲜红的血渍。司徒娇此时虽然仍占上风,但毕竟是岁月不饶人,又加之这也不是泛泛之辈,导致她也是呼吸急促气力消耗剧烈,招式亦不如开始那般凌厉,一个疏忽胳膊上的布衫已被黑龙刀气带出两道口子,顿时在肌肤上留下两道血痕。赵钱孙和冷烈这时已经由店内一路转战到了无醉桥上,数招已过还是势均力敌,伯仲难分,阵阵气浪掀起,惊得拴在桥头的火云驹是声声嘶鸣。
又是互拆数招,黑龙二人终于是力竭不知被击倒在地,司徒娇微喘一口气稍一调息,一扭头就飞身上桥,双手一扬两枚银弹就朝冷烈飞了过去。随着司徒娇的加入战团,冷烈渐渐有些吃力起来,毕竟是单刀难敌四手,好几次险招被他堪堪化解,粗重的气息逐渐开始紊乱起来。就在这三人在桥上酣战之余,刘二黑正撑着一艘乌篷小船顺着河水悄然而下,黑风则立于船头,一对小眼警惕的巡视着四周。刘二黑小心翼翼的把船靠在了酒肆阁楼的立柱下边,四处一阵张望,拉开阁楼下一扇暗门猴儿一般就窜了上去。“苏老?苏老?你们在哪呢?我来接你们啦!“刘二黑猫着腰从杂货间下的暗道里爬出来,边走边憋着嗓子轻声喊道,眼神还不断环顾四周,硕大的铜烟锅横于胸前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