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大殿后御书房里,这玄西王朝的武帝云破天此时还依旧在批阅白日朝堂之上呈上来的这些奏章。已是凌晨时分,旁边睡意连连的小太监被一阵从门缝袭来的寒意所惊醒,慌忙是给皇帝陛下重新披上已经是滑落于地的貂绒披风,又在大厅正中的火炉里添了些木炭。云破天突然停下手中的朱砂笔,边伸着懒腰边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低声向立于桌旁的小太监问道:
“小贵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有些打盹儿的小贵子突然听闻陛下问话,一个激灵完全是驱走了困意,慌忙躬身答道:
“回禀陛下,已经是丑时了!这么晚了,陛下您龙体要紧,要不让小贵子伺候您回房就寝?”
“习惯了,你随我出去走走吧!”见云破天起身有就要往门口走去,小贵子赶忙上前为这陛下裹好外衣。
“吱呀”一声,两扇朱漆大门被这小贵子用力拉开,顿时一阵寒风袭来,裹着厚衣的云破天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不禁是接连咳嗽好几声。小贵子轻轻拍了拍云破天的后背,就提着一盏灯笼走在了皇帝陛下的前面。他知道陛下这毛病已经不时一天两天了,连二连三的御医神医都是素手无策,据说那是常年征战在外所遗留下来的旧疾,只能是陪伴终身了。
小贵子一直不明白,从他进宫开始伺候这皇帝陛下开始,这陛下每晚都会登上这天河城的最高楼,俯瞰上好一遍这全城的夜景。从起初的懵懂无知,久而久之的小贵子也开始明白了些什么,尤其是看到这陛下的身体的每况愈下,他终于是明白原来这陛下每晚所看的不仅仅是这天河城,而是在细细的看着这玄西天下的江山啊!
云破天其实自从坐上这皇位开始,他就有些后悔。想当初那老颜皇是如此的器重自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金龙卫,到禁军统领,再到之后秦州州牧,最后更是还封自己为玄西侯,掌管整个王朝最为精锐的黑风铁骑,这一路上都是有老颜皇的提拔他才一步一步走到权利的巅峰。本来他一介武夫出身,驻扎在秦州,恪尽职守,保家卫国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但就在那一天他例行巡防路过千夜城,遇见了自称是断刀门传人的那个人,他的命运从此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那个人一直裹着一身黑袍,自始至终云破天都是没有见过他真实的样貌。他那日告诉云破天,说他云氏一族有帝王之运只需做一个决定,在三月之后的一天起兵东进,定可不费吹灰之力取得天下!云破天本来是一个十分理性之人,十分有主见,得益于此才是一路走到了现在,但此时他确实不知为何跟着了魔一般,听信了此人的话语。
之后的一切都好像在这黑袍神秘人的意料之中,云破天一路势如破竹,一月之内就已兵临城下,与老颜皇对峙在这天河城外的怒泉河边。一路上被帝王梦冲昏头脑的云破天在看见城楼上那老颜皇失望的眼神时才稍微有些清醒,但此时却已是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十几年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他始终是忘不了那晚龙渊殿内那老颜皇慷慨赴死的身影,他记得老颜皇告诉自己一定要善待百姓,善待天下!
高处不胜寒,一阵冷风吹来,惊醒了又沉于回忆中云破天。他又眷恋的看了一眼这还属于他的天下,默默转身随小贵子下了楼。作为一个征战沙场大半生的武者来讲,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看着自己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他实在是放不下手把江山和百姓交与他们手中。订婚那日云天又私下里去见了断刀门的人,他云破天又怎么能是不知道呢?大皇子云翳就更不用说了,长期是和那断刀门瓜葛不清。他的两个儿子并不是不优秀,为什么非要来借助那断刀门的力量呢?每每到此,云破天都是想不明白,所以即使自己身体已是这般羸弱,他也是不想从云翳云天这两人中选继承者。其实他还在等,因为他云破天还有一个女儿,一个无比优秀的女儿!
老颜皇交代给他的事,他一直都没忘,还好那逆子云翳并没有犯下大错。天下苍生的事,也就是他云破天的事,他故意放出圣龙令的消息,无非也就是在等待这圣龙行者少卿的出现。虽然他说谋逆造反得了这颜氏天下,但他自从登基之后,一直勤政为民,一心为了天下而不停努力着,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并不是一个昏庸的皇帝。
少卿在和徐陌生商量好之后,就先做了一些安排安段好了黑仔和月离,他怕万一这云破天翻脸一怒要赶尽杀绝,毕竟这是寡不敌众!
这皇城的巡防确实是严密异常,外围黑风精卫每隔五十米就是一个岗哨,两个时辰轮换一次,仅有交班时有不到半刻钟的空隙。内城以龙渊殿为中心的核心区域就更不用说了,由黑风铁骑中最精锐的火云骑亲自巡防守卫,十个小队一直流转交叉,而且这火云卫每一个都是千里挑一的江湖高手,有他们在,估计苍蝇都飞不进去一只。这几日傍晚少卿一直就在这附近溜达,入夜之后多次尝试潜入但均是无功而返,无奈之下只好是另待时机。
就这样又是过了两日,少卿早已经是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整日里是坐卧不安。说来也就是这么巧,这日下午黑仔刚准备是关门打烊,突然间一个宫装打扮的小太监就直接是冲了进来。
“请问月离神医可在?我家主子突发疾病,御医们都是束手无策,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