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妍娥倚在素香阁的门栏处,百无聊赖地朝着王府花园望了一圈,目光定格在远处的满月楼上。
“蓉兰,这几日,你可瞧见过那瑶姬?”
杜妍娥觉得府中最近清净了不少,虽她不怎么出这素香阁,可心里头还是挂念着洛承君,时不时地在这门外望一望。这想来,自从上次宫宴之后,便再没有见过瑶姬的影子了。
“回王妃,奴婢也好几日没见过侧王妃了,昨日奴婢去管家那里领香烛,发现那满月楼的茗竹在管事房帮忙呢,这么想来,那满月楼里可没能用的丫鬟了。难不成,王爷如今,冷落下侧王妃了?”
蓉兰幸灾乐祸地猜想着,可杜妍娥却摇了摇头。这昭帝过,瑶姬也是峦国旧人,只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证据证明。也提示过杜妍娥要在王府多注意些,而“林云庭”被处斩后,这瑶姬便跟着消失无踪了?
“难不成……是跑了?”
杜妍娥正琢磨着,忽然瞧见府中的刘管家抱着一个眼熟的锦盒,心翼翼地朝着府门的方向跑去。
杜妍娥微愣一下,忽然想起那锦盒里头装着什么,急急地迈出门去,叫喊住了管家。
“刘管家!”
刘管家闻声驻足,可显得有些着急似的,有些无奈地朝着素香阁这边拐弯走来。
“王妃叫的有何吩咐?”
“你手中的锦盒,可是从大库房里拿出来的?”
“啊?对,是从大库房里拿出来的。这是王爷让我拿去给侧王妃回家省亲送礼用的,这王爷和侧王妃还在门口等着,王妃若是有事,能否等的回来在吩咐?”
管家显得很是急切,杜妍娥听闻这东西是洛承君给瑶姬回家省亲送礼用的,脸色温怒,上前一把将那锦盒从管家手里夺了过来。
“哎哟,王妃心……”
管家失声惊叫,杜妍娥打开那锦盒一看。果然,那锦盒里头,放着一块巴掌大的龙涎香。
这龙涎香算得上是异宝奇珍,珍贵无比。就连皇室贵族,也只有皇帝能偶尔用上几次。
杜妍娥原本掌管府中大库房,这块龙涎香,是一年前她嫁入王府,下阶官员为了讨好洛承君而送的贺礼,还是她亲手放进这锦盒之中的。
杜妍娥一直不舍得动用这块龙涎香,原本是打算给多病的父亲养身所用,可到底是没等到父亲康健回来的那一日。如今,洛承君却要将这么宝贵的东西,送给瑶姬回家省亲送礼所用?
“王妃?王爷和侧王妃还等着呢……”
管家看杜妍娥气的发愣,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杜妍娥气恼地将锦盒扔回管家怀中,管家吓得赶紧接住,匆匆朝着杜妍娥行礼,转身朝着府门奔去。
“一个妓子出身的女人,回家省亲?莫不是向借机……”
杜妍娥本事恼怒嘲弄一句而已,可忽然觉得可疑,便朝着府门急急走去。
杜妍娥赶到府门,不敢贸然现身,只是鬼鬼祟祟躲在门内的柱子后面朝外张望着。
府门外,瑶姬身穿粉白色风衣兜帽,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洛承君半拥着她,眉眼温柔,与她低语着什么。
杜妍娥离得远,听不清,但也能想象得到那是自己从未听过的甜言蜜语。她不由地嫉妒,攥紧了手中的丝帕,眼神朝着旁边瞟去。
如今这凉了,洛承君当真是体贴,专门给护送瑶姬的马车加了厚绸子。马车后面的货车上大箱箱的,各种稀罕珍贵的物件儿,管家正在将手中盛放龙涎香的锦盒放上去。
而那货车周旁,更是多了四五个守着的家奴护送。只不过,这几个家奴样子奇怪,一个个看起来心谨慎,总是四周环顾。带着皮帽裹着围布,这是凉了,也没冷到需要裹围布的时候。
这围布,更像是为了遮掩面部所用的。
杜妍娥一下子来了精神,她本就怀疑这瑶姬借机回家省亲,是想要顺势带着余下的峦国旧人逃跑。如今看来,可能性极大。只可惜杜妍娥并未见过那些峦国旧人长什么模样,只是听闻昭帝过,那逃窜的头子宁风霖,是一个灰白发色的老人。
正想着,杜妍娥一眼便瞟见,那站在最后位的一个家奴,皮帽之下露出一撮灰白色的头发。
“真的是……”
杜妍娥有些兴奋,这若真是护送的家奴,一定不会找年岁这般大的。如此凑巧的事情,杜妍娥是不信的。
“瑶姬,这次你死定了!”
杜妍娥微笑自语,她如今满脑子都是方才的妒恨之意。若是趁着这一次除掉瑶姬和峦国余孽,自己在昭帝和皇后那里,也算能抬得起头来了。更何况,这瑶姬一直叫嚣着要杀了自己给那江叔报仇,自己若是不早早动手,怕是日后,便要有断不掉的杀身之祸了。
况且,这一次瑶姬借着回家省亲的名义,事后追究起来,也有辞能脱开洛承君的关系。
可虽是这样想的两全其美,可杜妍娥还是有些犹豫。若是通知了昭帝,此事,就算是覆水难收。而上次自己冒险知会洛承君那林云庭是假的消息,已经让洛承君知晓自己重新倚靠了昭帝。
而上次的事情,洛承君一直未找她,就此没了下文,惹得杜妍娥心中惶恐,也犹豫起自己如今的处境。若是做了这次的事情,可就真的推开了洛承君,到了昭帝那侧……
“王……爷!”
杜妍娥思虑入了神,这洛承君送走了瑶姬,与乔书律进门来她都没发觉。要不是蓉兰这惊慌的问候声,她怕是还发觉不了。
杜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