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与谢则安两人一样从容不迫起来,甚至还主动找他们说话:“匈人,我们今日识了十个大字,我来写给你看!”

谢则安一乐,说道:“写吧!”

对方抄起一根棍子,在泥土上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那双手绝不是握笔的手,写出来的字却同样方方正正。

这也是谢则安的一项提议,反正县学有了黑板和粉笔,教起来不费什么钱,不如在农闲时办个“成人教学”。学政原是不同意的,谢则安张口就忽悠:“稚子能学,大人为何不能学?都说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为人父母者要是大字不识一个,在家如何敦促孩子练字读书?”

谢则安一番大道理倒出来,学政很快被说服了。

谢则安给他们安排了识字和算术,务农的人不需要学得太深,了解常用的字和算法就成了,这样也方便以后农事的“科普”。若是平白无故叫务农的百姓去学这个,他们肯定没那个心情,谢则安免不了又叫农业合作社的人去做动员工作,两边都说通了,事儿自然成了。

谢则安耐心地等对方写完字,笑着说:“不错,你的字写得很好,平时肯定没少练。”

对方呵呵直笑:“我们平时没事都在练呢,还有匈人你给我们教的算法,我们也天天背,学了之后我们感觉脑子都清楚多了!”

谢则安说:“当然,知识就是力量,它能让我们越来越厉害。”

对方说:“匈人你说得对极了!”

谢则安见烈日当空,怕晏宁公主受不了,与其他人道别后牵晏宁公主上马离开。

晏宁公主这几个月走的地方多了,面色红润了不少,和健康康的忻娘没什么两样。

谢则安前脚一走,后脚有两个中年人经过,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矮的呢,偏偏是胖的;高的呢,偏偏还让他瘦。见棉农在地上写字,矮胖中年人惊奇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看起来憨态可掬,棉农不由答话:“写字啊。”他抬头一瞧,见中年人非常面色,嘿嘿一笑,“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匈人教我们识字呢9教了算术!”

两个中年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高瘦中年人问:“匈人是谁?”

棉农说:“匈人是我们今年刚来的县令,本领大着呢!”他一脸自豪,仿佛在夸自个儿一样。

矮胖中年人说:“县令教你们识字?教你们算术?他不用处理县衙的事?”

棉农说:“县衙哪有什么事啊,匈人本领那么大,很快就忙完啦。再说了,谁要敢不听匈人的话,准被乡亲们先教训了,哪用匈人操心!”

高瘦中年人听不下去了:“敢情你们这个匈人还真有通天的本事了?”

棉农见高手中年人语气不善,也不乐意了,没再搭理他们,继续拿棍子在地上练字。

两个中年人自讨没趣,接着往前走。高瘦中年人不信邪,又找几个棉农说话。这些棉农不是在背算术,就是在丈量土地,见他们衣着不凡也不畏怯,大大方方地与他们聊起天来。

高瘦中年人说:“我服气啊,我服气了。这位驸马爷才到这边多久来着?居然能被这么多人赞不绝口。”

矮胖中年人说:“那是当然的,你也不看看这位小状元在京城名气多大,在京城那种吃人的地方都能轻松出头,能耐能小吗?”

高瘦中年人说:“本来我们是去投靠老朋友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矮胖中年人说:“我也改变主意了。”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马后炮,他又补上一句,“我准备在这边多赘天,要是这些人夸得不假,那我不仅要改变主意,我还要给别的老朋友写信。”

高瘦中年人说:“我也住,我也写!”

矮胖中年人说:“快哉,快哉,走,喝酒去!”

谢则安并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截了别人的胡,他和晏宁公主回到县衙中时,忽听一声洪亮的笑声从里头传来。

谢则安心中一喜,快步迎上前:“燕大哥!”

竟是阔别已久的燕冲。

燕冲张开手臂给了谢则安一个大大的拥抱:“三郎,我知道你不能擅离任地,所以我特意腾出空来看你!”

谢则安重重地回抱燕冲,问道:“祖父他们可好?”

燕冲说:“好得不得了,你祖父一顿饭还能吃三大碗,比我还能吃!”

谢则安说:“能吃是好事。”

兄弟俩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当下着人送上几坛美酒,相对而坐,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等到夜色阑珊,燕冲忽然说:“西夏虽然称臣了,可终归是一大隐患,我们想要重新掌握西行要道,必须让他们更服帖点才行。”

谢则安说:“听燕大哥你这说法,恐怕不仅想他们服帖,还想把西夏变成西夏府。”

燕冲说:“那本来就是我们的疆土!”他望着谢则安,“如果我说我确实想,三郎你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谢则安说:“还是老办法,不过内容变一变。”

燕冲不耻下问:“怎么变?”

谢则安说:“我在这边种棉花,棉花这东西,第一茬收成好,第二年再种,收成会变差,第三年?说不定根本不结棉花了……”他顿了顿,“以棉花为中心,三年就可以把它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经济弄垮。到时他们的地里种满了棉花,棉花收成越来越少,价格越来越低,而他们要吃粮食却只能高价向我们买……”

燕冲眉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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