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也这么准备着。”李轻宜笑道,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叫住了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楚晴。
“嗯?”楚晴有些疑惑。
“我跟你说,就是死去那女人的男人陈文勇。”李轻宜带了丝警惕的说道,又想起楚晴不认识这人,才解释道,“就是之前跟楚琳在林子里幽会的那个人。”
“这人,怎么了?”楚晴长眸暗垂,声音轻的有些吓人。
“遇到这人的时候最好离远些,当初他老婆死后,你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一起大战,你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何况是她自己摔死的,这能怪的了谁,于是等那女孩儿下葬之后,她的哥哥和父母全都找上门来,把他们家翻了个底朝天。”
“听说,那女孩儿有不菲的积蓄,存在了存折里,所以她的家人想全部拿回来。”
“可也是怪事,在那女孩儿藏东西的地点却怎么也找不着,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说存折本了,这让那家人疑惑,但是又不敢声张,毕竟......那女孩儿防范心强,除了告诉自己的亲人以外,连她的男人都没告诉,就是想用这些钱拴住这个男人。”
“这事儿,让她的家里人很是气愤,想着钱丢了,宝贝女儿也死了,怎么着都得要个说法来,于是在陈家大吵大闹起来,非得让陈家赔她女儿的一条命并且归还在街上店铺。”
“你可不知道那男人也是个狠角色,一番话便堵的气势汹汹的陈家人哑口无言,他说,你找我赔女儿,我还找你赔儿子!看到底是谁更金贵,我陈家一脉单传,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就这样活生生的被她给摔没了,这笔账,我又找谁算!”
“我没找你们就罢了,你还上门来找我的不是,不然,我们出去让大家论一论,让所有人来评评理,到底是谁对谁错!”
“再不服,咱们找局子!”
“你不知道,当时那男人红了眼眶、龇着嘴巴,就像那森林里的野兽要吃人,那豁出一切的架势还真把陈家那几人给吓破了胆。”
“这浑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哪个敢这时候上去触霉头啊,于是都耸着个脑袋回去了,其实他们也没那么容易放弃,毕竟那本就是他们胡家的财产,可等他们再过了四五天去的时候,陈家早已人去楼空,哪儿还有人啊!”
“这男人搬空了家不说,还把街上那套店铺在这几天的空挡就给转手卖了,显然,这是早有预谋啊!不然,卖个店铺也不会这么的顺畅,所以,才让你见着了也要离他远些,这个男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李轻宜轻叹一声,到现在都是唏嘘不已,这之前还装腔作势、痛哭流涕的男人跟没有心似的,转眼便把东西卖完了,
“我知道了,李姨,这边还有点事儿,先不跟你说了,下次我再打给你啊。”说完,等那头点头后,楚晴才挂断了电话。
手机随之从她的手上脱落,而她之所以没有多问李轻宜这些消息是怎么得来的,则是因为现在的她浑身颤抖如筛子,那双好看的眼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充满了恐惧与惊慌。
红血丝慢慢的侵染了她的眼角直至整个瞳孔,迸溅出浓烈的恨意,唇角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像是被万年寒冰覆盖住了一般,乌青发紫。
楚晴清楚的知道,这件事远没有表面那样简单,单从李轻宜口中的一句,“她的眼睛好像是朝门外的一个方向看去的”的话语,便能猜测出,门外一定有人!
不然为什么那么宝贝孩子的胡娇盈在最后的时间里没去摸腹中的孩子亦或者看腹中的孩子,而是转看向门外呢?
除非.......
门外有她不敢相信,却又真实存在的人!
而这人到底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楚晴不知道胡娇盈滑到在地,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制造,但她清楚的明白,这件事与陈文勇脱不了干系!这样的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上一世,不就亲眼看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在他的面前慢慢儿的流失吗?
当时,他还怎么来着?
对,当时他还眼眸含笑的看着他的骨肉一步步的从她身体里剥离,那模样,像是在瞧一个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
像是完全不知道这流失的是他的骨肉,像是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像是带着局外人都没有的嬉戏!
“畜生!”
“陈文勇就是他妈的畜生!”楚晴恶狠狠的一拳打上了方向盘,即使疼痛异常、即使鲜血淋漓,她都罔若未闻,只因,心里的痛意比皮肉表层还要痛的多。
楚晴都忍不住为胡娇盈叫疼,那会的她该是有多绝望啊,在背部被大雪侵蚀的时候,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却亲眼看着她和孩子一步步走向死亡却无动无衷,甚至在她出声哀求,却还是无果的情况下,也难怪她会......
上一世,她失去孩子都尚且如此了,更别说胡娇盈连命都没留下.......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狼心狗肺说的便是他陈文勇了,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胡娇盈是真心喜欢他,真心对他好,好到能把心掏出来给他的那种,只求他不背叛。
可现在呢?那个不能称之为人的男人在她死后还没满两年,便跟另外一个女孩儿打的火热,什么浓情爱语都讲的出来。
可悲,真的是可悲。
楚晴不仅为胡娇盈感到可悲,更为上一世的自己感到可悲,可悲她们都是临到死亡才想透这一切,才看清陈文勇那斯文表面下的可憎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