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珩,连着这么多天了,你一直把自己困在房间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酒店房间的门口,不论程峦在屋外怎么叫嚷,邹珩就是像聋了一样,不听也不理。
“怎么?他还是不出来?”
“姑姑,你来了。”
程况雯从走廊一边走来,没有和程峦一样急躁,而是轻敲几下门,道:“邹珩,妈妈给你送了个东西来,你开门看一眼。”
只程峦一人,邹珩可以不理会,但有母亲在,邹珩不会。
程峦这几天都没见过开过的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一如往常,不见疲态不显消沉。
“我听程峦说你不肯见他,他只能把我找来了。刚好,你舅舅听我来找你,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程况雯摸着自己的儿子,“不过,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你,怎么又瘦了?你这孩子还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没有利用没有阴谋,只有满满的心疼之意,这是作为母亲对儿子的真情实意。
“我看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要好好休息啊。”
“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邹珩岔开话。
程况雯一愣,邹珩从未与她说话这样强硬。但还是把东西拿出,交给邹珩。
“你舅舅说,今日以后,你的职位调到了他身边,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不用每天都去营地。”
“我知道了。”
说罢,邹珩也不打声招呼,转身回屋,手带上门,不给两人进门的机会。
“哎,你好歹和我说句话。”
邹珩关门关的猝不及防,将程峦的话拒之门外。
“这人,唉。”程峦叹声气,被程况雯拉着离开了房间门口。
“程峦你和我说实话,这两天发生什么了?”
对待晚辈,程况雯向来都是和善,从没有冷过脸。这突然之间的转变,给了程峦一个猝不及防。
“小姑姑,你就别问了。”程峦手一紧,没有将自己所说的告知程况雯。
这几日,邹珩难熬,他又何尝不是。
他躲了程旷旻几日。这几天,程旷旻给他打过电话,发过消息,他的上司也找过他,但一个字也没回过,就与邹珩在酒店里住着。
按着邹珩初醒时所说的,除了程况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邹珩的下落。
记挂着谈槿,他还曾找过信得过的人去探究当晚的事,但均是毫无结果。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想回去,去面对现实,面对那个让他陌生的父亲。
“小姑姑,我就送你到这儿了。麻烦您帮我转告我父亲,下周周五就是我任期的最后一天,到时候自会见面,让他不要再找我了。”
程况雯是被保护的最好的那个人,此时听着程峦这样说,还以为是父子之间闹了什么矛盾,刚想去劝几句,就见到程峦转身离她远去,与邹珩一样的淡漠。
“这两个孩子这是怎么了……”
程峦心情低落,上楼后刚迈进走廊,就见到程峦拎着一个包站在他房间门口。
“你这是……”
“我们换个地方吧。”
……
两人走后没多久,就有几人赶到邹珩所在的那间房门口,那几人找来了酒店经理,这才知道在此房间住着的人已经退房离去。
“什么?”程旷旻掌心一拍桌面,震的屋内正在说话的人立刻封口,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
手机放下,程旷旻没有说话,独自一人走出房间,神态似老了好几岁。
“老杜。”
“你们家程峦在你跟前二十几年,从来没这样过。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让他一个人出去走走吧。”杜谦瑜道。
“他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
“你担心的是邹珩,可邹珩那孩子你了解么?别说你,就连邹孛舟和你妹妹都不敢说了解他吧。”
杜谦瑜并非讽刺,而是说着事实。
他也曾与邹珩见过,邹珩明面上与所有人都很亲近却都保持距离,那距离他拿捏的极好,不给人特别疏远,但想亲近的时候却又不能。
这样的性格,不是一日可以养成,让邹珩养成那种性子,追根究底还是邹孛舟的影响更为大些。
而说到邹孛舟,杜谦瑜怎会不清楚。
杜谦瑜心中所想,程旷旻不是不懂。相较于杜谦瑜,程旷旻更了解邹孛舟,但他依旧看不透他这个外甥。
比起邹孛舟,邹珩待人多了些从程况雯身上学到的谦和,更多了些邹战平交给他的处事之法。邹珩集三人的脾性于一身,再加上家世背景与他的便利,他本该更桀骜不驯,可他却没有。
相反,他一直都很稳重成熟,心智远超同龄人,每每被长辈提起都是赞不绝口。这样的存在,本是会被同龄人嫉妒,排挤,可这些他都能很好的化解,不仅能与视他为眼中钉的人成为朋友,还能让人对他心服口服。
年幼时他尚且如此,何况是如今。
“他已经拿到了谈槿的遗物,如果他能来与我当面对峙,对我发脾气,那还没什么。怕就怕他一直隐忍,不让我们知道他在做什么。”程旷旻道。
“此事已结,会有什么样后果你和邹孛舟都应该早作准备。与其想着这些这些已经过去的事,不如想想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做。局已开,我们停不下来了。”
杜谦瑜一番话,点醒了程旷旻。
“是啊,留给我们的世界不多了。”程旷旻道。
……
一间地下室内,程旷旻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邹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