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儿,三生三世里,有恨过,有爱过,有伤心过,有心若死灰过,可真还没有如此尴尬过。从来只有她拆穿别人的谎言,还真没有自己撒谎给当场抓包的时候。今日天荒第一遭,实实让卉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张俏脸一片绯红,吱唔半天也没挤出一个词。
随着卉儿的答不上来,厅里的气氛一下凝固了起来,华仁敬的脸越来越铁青。幸好,这时从外面传来了华峰的声音:“爸,姐和卉儿她们来了没有?”
话音刚落,华峰就出现在厅里了,总算打破了那无声的尴尬,华丽芬忙道:“来了,这不刚到,爸正在见他的一名学生。”
那个学生也感到了刚才的尴尬,所以也忙站起来:“华老师,你家里人既然都到了,我就告辞了,真的很高兴能再见到你,非常感谢您当年的教诲。”
华仁敬板着的黑脸终于缓和了一下:“我送送你,你来我这一次也不容易。代我向你祖父问好。”
“是的老师。”那个男学生恭敬地半鞠了一躬,便随着华仁敬向厅外走去。
卉儿这心里说踏实,这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地了,说不踏实还真怕外公待会儿回来,怎么渡过,不过天塌了自有高个撑着,妈肯定是首当其冲了。
那名学生从卉儿身边走过的刹那,卉儿突然感到四周的气流变得极为缓慢,还带着流向变化。卉儿一惊,外公的这名学生竟然会内功,而且已达到了任督二脉相通的地步了,自己这六重的无名内功也只是通天地之息,离任督二脉相通还差了一步。一激灵之下,卉儿忙收起自身的气机,可已来不及了。那人的功力本就比卉儿高出一截,而且自己哪里会想到在外公这里会遇到这么一个,所以根本没有任何掩饰自己的气机存在。
果然,那人在经过卉儿面前也突然停了停,不过并没有转头,继续前行,一直到那人走至大门口,回身请外公留步的时候,双眼颇有意味地朝着卉儿看了看。
卉儿早料到那人会借机回头察看自己,刚才自己的内气外露也只有2,3秒的时间,她肯定那人是感到了,不过肯定也怀疑是不是弄错了。得让他的怀疑更扩大些,于是卉儿如同一般女孩子犯了大错时,紧拉着妈的胳膊,一双桃花眼现在已完全成了桃花潭了,水汪汪的一潭。就这样,卉儿还怕那个男的站得远了看不清,特意用手假装地擦了眼睛两下。
“妈是属驼鸟的,妈是没有义气的,卉儿是后妈养的。”
华丽芬乘着外公送客,自己逃去了厨房,而把可怜的卉儿和不明状况的华峰给扔在了正厅,独自抵挡将要到来的“仁敬号台风”。
外公从外面回来,一看到只有她们两人在那里,那脸一下就黑了起来,把个华峰吓得不敢出声,心中暗自嘀咕:不会是姐把自己打游戏的事告诉两老了吧?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闯祸的是二老眼中口中最乖的闺女。
“去,去把你妈从厨房里叫来,以为躲那里就没事了?”
这一叫,把外婆也从厨房叫了出来:”怎么了?咦,你那学生走了?”再见华仁敬虎着一张脸,三个孩子战战兢兢地站那里,就有点不乐意了:“孩子们一来你就给他们脸色看,以后她们要被你吓得不来了,我就让你亲自去请。”
外公也顾不上和老妻争辩:“说吧,这十年卉儿倒底去哪里了?干什么了?别和我再说她去留学了,我估计拿张高考的英语卷子,她能做出及格就不错了。”
卉儿泪奔,想她前前世,考大学时外语还考了个满分差10分。不过,经过这么久之后,倒真的是全部忘光了。爸妈也是,什么借口不用偏用个出国的借口,不是冲着外公去的吗。十年国外,英语一句也听不懂,是过份了,想圆都圆不回去。
“爸,这——”
外婆江淑琴也听着不对了:“怎么回事?卉儿这十年不是去英国留学的?”
“留学?你问她,十年留学,会连别人说的那么简单的话也答不上?”华仁敬话说完气得右手重重在茶几上一拍,茶几上的花杯乱跳起来,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令站那里的三个人心肝儿直颤。
江淑琴脸一板:“丽芬,你老实对妈讲这是怎么回事?不然我让你爸直接给王老打电话。”
“妈——!”华丽芬被逼得一下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一发不可收拾了。这倒把两老弄愣了,而一旁的华峰也止不住替姐申冤了:“妈,姐这十年太苦了,她瞒着你们,是怕你们急。卉儿5岁那年从树上掉下来后,就一直头痛不止,四处求医才找到一个和尚能帮着缓解卉儿的头痛,姐她们是没法子,才把卉儿送到那庙里治疗。整整十年,要不是最近听说好些了,这才把卉儿接了下来,不然卉儿今次还来不了您这里。”
“那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帮着你姐一起瞒我们两个老头老太了?”江淑琴冷冷地望着华峰,把华峰望得一个冷颤,再大义凛然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外公,外婆,你们不要怪妈妈和舅舅,当时我,我都以为治不好了。”卉儿忙扮起了小白花,拼命回想那段生活的悲惨,可问题自己那十年过得还真挺舒心的。不过想着想着,就想起了当初见到日晨大师时,华丽芬那失神痛哭的样子,胸口一阵抽缩,不觉中眼泪已经滑落脸颊。
“我可怜的楔儿”,江淑琴一伤心这南方口音就跳了出来,把个“卉”直接改成了“花”了。外婆抱着卉儿,轻轻地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