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不多不少。
三景缺一,旅客莫留遗憾。
是以那即将离镇回山的师无芳,夜里悄悄遁去了清幽石林,寻觅蝙蝠人的蛛丝马迹。
然而,就算他找遍了整个乱石堆砌,破洞百出的石子林,也找不出什么活的生灵来,犹如雪浪翻花,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转念寻思,此处夜里清气弥漫,绝不像那瘴气满天的乱葬坟堆,不像有妖邪藏匿,或者魔凶作怪。
隔日回山的路上,那师无芳念念不忘的问裴元昙道,“敢问昙兄,那个蝙蝠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料玄真却欢呼雀跃起来,似乎很想表现一番。他兴奋的大声嚷道,“这个我知道,我知道,问我。”
这时,山上宫保院的好几位护卫官正好路过,双方简单打了个照面,行了山门世俗礼。尔后问询一二,六人才得以知晓,他们是接了兮欢宗主的临时任务,来到仙云镇下调查蝙蝠人作恶一事。
“那你快说说吧!”
等护卫山场的长官前辈走后,那师无芳迫不及待的催促玄真。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被送到了山上学习,所以我很清楚,而且我还见过那玄福师兄,并和他说过话呢!”玄真仔细的回想起来,随后说到了过往的山史轶闻,其中因果缘由,还直接涉及着师无芳。
话说很久以前,那道宗玄无诀从高凉边之地带回来一只凶兽,豢养于后山,给他吸取日月天地精华,后竟演化为人兽之身,得以拜入师门,成了专门收罗精、怪、妖、兽的灵道院弟子,名为玄福。
可其作为半兽半人,兽性未得根本除净,不免暗自咨嗟,凝疑于心。
加且灵道院的子弟,来历一向不是很高贵,就连寻常人家也谈不上,遂饱受戒律院(后来的规道院)子弟的欺凌和歧视,而那院主玄仁又太古板,总守着旧礼,性格未免懦弱,以至于其下子弟番番都忍气吞声,暗暗生恨。
不料一日,灵道院与戒律院的子弟又起龃龉,初始还只是彰显于口角,但双方早已嫌隙互存,进而再狠狠的动起手来,互不相让,各有损伤。
岂知当时的宗主玄无诀外出伏妖,其并不在山中,无法主持公道正义。而是由那一直代理山场临时宗主的戒律院院长玄德凭私论断,光明正大的偏袒了本院子弟,而重罚了灵道院的子弟,尤其是带头‘惹事’的玄福。
对此,灵道院弟子不服玄德的自私判决,纷纷脱离师门下山,有的则留在了仙云镇,有的离开了道乾地界,还有的简直不知所踪,只剩下那为数不多的十余人,守着空空的冷清院落门庭。
后来,查清来龙去脉和事实真相的玄无诀,为此大加训斥玄德和玄仁两人管事不力,一方面撤销了玄德的代理宗主职务,另一方面则让一向不爱管闲事的兮欢代理宗主,最后平息了这一次‘院变’事态,但那自愿回山的灵道院徒,还是寥寥无几……以至于此。
最后玄真不免叹息,像个小大人那样说近来山下的仙云镇出了这等怪事,可谓因果循环,天理往复。
听完后,师无芳疑惑道,“如此并未确认那些恶事就是玄福所为,甚且他已无血牙,却如何还能作恶?”
那善良的裴元献附和道,“就是嘛,没有大毒牙的蝙蝠人,还不如等死的弱小怪物!”
他哥哥裴元昙看似不置可否道,“这不一定吧,若他心怀执念,总有办法办到!”
就连番吉吉也反问道,“没牙就不可以再长么!”
“嗯!”玄真点点头。
此时的宗白梦不言不语,神情若有所思,神态举止引发众人注目。
后才见她意外的说道,“我倒是见过一种强大的再生术,凭借极大的仇念唤出邪力,再瞬间重生过往失去的身体部位,但是……必须持续……杀戮……”
裴元献道,“难道他又重拾旧路啦!”
裴元昙道,“这事很有可能发生啊!”
番吉吉道,“他本来就受了不少欺负,再加其余委屈,如何能忍!”
玄真道,“我倒认为这事或且未必!”
师无芳道,“不管如何,希望他绝不能再害人物性命!”
待到六人回到山中,其上已是金篆符文咒语等布满各大院场,真是到了收妖的最佳时机了。
突然。
“是个女子!”师无芳疑惑道,喃喃自语。
“什么是个女子?”番吉吉好奇道。
“他们的境主宫晚亭!”师无芳指着远远跑了过去的裴二兄弟,还有小跟屁虫玄真。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番吉吉反而觉得没见过世面的师无芳大惊小怪。
不一时,被宗白梦捶了一小拳拳的师无芳总算回过神来,继续调侃番吉吉道,“啊哈,我知道啦,你们凤山的尊主番洁先生不会是个男的吧?”
“过分,掌嘴!”那番吉吉脸色怒道,却心知对方绝无恶意。侧旁的宗白梦也笑吟吟的故作姿态,瞎起哄道,“就是!掌嘴掌嘴!”
再看那三人,各自依辈分重重施礼,然而宫晚亭却整个人蹲了下来,只与小玄真左右手握住左右手,明眸子盯着明眸子,似乎望穿了秋水。
那亲切感爆棚的情景,不禁让人突发遐想,真像一对久违重逢的小母子。
太清境分境主长元子这时也侧立在一旁,与裴二兄弟俩人嘘寒问暖,甚是顾盼有加,不做另外打扰。
师无芳猜知玄真与太元境总境主宫晚亭,关系定当不是一般,遂更加用心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