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慢慢回忆着从见到左将军开始到结束之间的所有对话,思来想去,终于慢慢回味过来。
左将军问他是否进学,得知他没有“文凭”以后就态度转变了起来,虽然还有提携的意思,但所谓的明年秋日演武,更像是一种敷衍。
“草,这他娘的是歧视啊!”
萧文回味过来以后心中大骂,明明是军方的左将军,这他娘屁股纯粹是座偏了——这纯粹就是看不起武人啊!
萧长生等人等在外边,没想到萧文进去一阵子就出来了,不由惊讶,看到萧文过来,心有余悸的萧长生第一句话就是:
“庄主,你没惹左将军生气吧?”
萧文苦笑,道:“长生叔,你看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放肆啊。”
“那你怎么……”萧长生犹疑,左将军召见自然是天大的事,可这么一阵子就从里面出来,萧长生不往偏想才怪。
萧文无可奈何,示意萧长生随自己先走,边走才慢慢讲述自己从进去到出来以后所有的对话,说完后他分析道:
“我觉得吧,左将军今天在县衙看到我驳了一群秀才,以为我有点墨水,再加上我参加过红咀山之战,所以想提携一把。不过后来听我说没有进学,还是个纯粹的武夫,就绝了提携的心思,用明年秋日演武这个借口敷衍了我。”
萧长生思考一阵,联想到文官对武官的偏见,倒是觉得萧文分析的没错,但他想起萧文过了县试,疑惑道:“你为什么不说你过了县试?”
萧文自幼体弱且以文为名,所以萧镇军当时对萧文的教育抓的挺紧,15岁的时候就过了县试,只要过了府试便能取得秀才功名——在武勋中萧文也算才子之辈。
所以萧长生疑惑,过了县试,已经算是读书人了,虽然不是秀才。
为什么萧文提及自己过了县试?毕竟以17岁不到的年级,过了县试也算是难得的殊荣。
萧文道:“左将军问的是进学,我又没进学。”
萧长生无可奈何,自家这庄主关键时候犯傻啊!
“我没犯傻,关键是我虽然继承了‘萧文’的记忆,但年余没有读书,那些关于书本记忆早就消退的差不多了,万一被人考核,这脸就丢大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一个武夫。”萧文心中苦笑,自己前世读书一直都是吊车尾的水平,侥幸混了二本。
可几年过去,已经成为那种可以找老师退学费的水平了,肚子里的墨水早就干了,这一世年余过来,前身打的底子也都差不多还给圣人了,怎么冒出读书人?
靠剽窃?
拉倒吧,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武夫。
萧长生可不知道萧文所想,现在只能叹息萧文这运气,好不容易碰到贵人有意扶持,结果白白错失机会。
“明年秋日演武,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让左将军记得起你,只要有左将军扶持,别人一辈子难以走完的路,庄主你或许只需要几年就可以走完。”萧长生劝诫萧文,不能将左将军的话当做敷衍了事的回答,一定要抓住机会。
萧文自然表示明白,但心中是否在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成万岁办事非常靠谱,第二日晚上就将左典事约了出来共饮。
就像笑话一样,当初萧文因为被人当做肥羊不断请客掀了桌子,没成想为了收尾,他又不得不。
这其中的后悔,作为当事人萧文简直没法说了——打碎了牙齿往肚子吞大概就是这种滋味。
“就因为冲动,结果搭上了又一份人情,还花了几千两银子,最后还得靠请客吃饭当孙子——我真是鬼迷心窍了!”
萧文对自己肆意妄为的行径充满悔恨。
到了晚上请左典事吃饭,萧文自然表现的非常谦卑。
不过成万岁表现的稍有些张扬,他先是以长辈的身份介绍了萧文,并将萧文昨日蒙左将军召见的消息抖了出来。
山阳城就这么大,官场上的那点事传起来速度极快,左典事自然知道昨晚一州将军召见无名小辈的消息,得知被召见的小辈就是萧文以后,立马亲热了起来。
毕竟在左典事看来,被左将军看中,萧文身上本身自带的武夫光环会被左将军的文官属性掩盖,自然不能以对待普通武人的方式去对待。
闲谈中成万岁刻意将左将军对萧文的要求说了出来,原本萧文看来是敷衍了事的行径,在左典事看来这就是左将军将萧文当做了晚辈的一个可靠论证——都是官场七窍玲珑的人,左典事的热忱程度又加了几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成万岁自然要“图穷匕见”,将萧文和典事属吏的梁子直接抖了出来,然后示意萧文赔罪认错,态度极为谦卑。
左典事大喜过往,能蒙左将军看中,又如此知书达理,他自然满口答应约束属吏,同时说这事也不全是萧文之过,他驭下无方也有责任,大咧咧的向成万岁保证这梁子揭了!
随即左典事痛快的饮下了萧文的敬酒,代表属下揭过了梁子——对于官员来说,所谓的吏员,其实就是下人。
外人看来吏员无边的权势,对正儿八经的官员来说,真正都是浮云,甚至不征得吏员的意见,左典事就“代表”他们揭过了梁子。
萧文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左典事敢轻易“代表”属下吏员揭过梁子,吏员地位低下只是其中原因之一,虽然和自己献上的千两银子的大礼也有关系,但萧文看得清楚,最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