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美美修整了一番的飞熊军第五都再度启程,这一次又暂编的三营负责辎重,他们倒是轻松了起来,丢下了本日的行军预定进程后就撒丫子走了,3营则押着辎重缓慢离开。
萧文他们则受命前往涿县武库,领取杂兵役装备——说是装备,其实就是皮甲铁盔。按照规定,杂兵役离开府兵的时候要将自身的皮甲存入当地武库,私下拥有这些东西等同谋反。
“这些规定,就咱们这些小勋贵不得不遵守,别人谁还理会这个?”路上叶家堡的叶辽向萧文等人抱怨:“咱们边州勋庄就是后娘养的,规定的正杂兵役一个不能少不说,还处处被限制,被人防贼一样的放着,州按察使衙门没事就巡查咱们,头上的老爷一大堆。”
“勋贵?都他妈成军户了!”最后叶辽带着火气冷笑。
“起码比普通人好,我们隔壁的三湾坡村,这几年被各种税折磨的都疯了,光今年,到我们庄子里卖身为奴的就有一堆,我爷爷收着收着都不敢收了,他老人家心软,最后借了钱粮给他们救急,哎,我估计铁铁的肉包子打狗。”
李家寨的李威一样抱怨。
“怎么?他们还敢昧良心?”董家庄的董庆元不信。
“什么昧良心啊,”李威苦笑:“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三湾坡村的税都他妈收到五十年后了,就这样还他妈一年收三年的,那点钱粮和一村人命比起来不算什么,可救急不救穷,这样下去,三湾坡村迟早要完的。”
四个来自勋庄的嫡系继承人相顾无言。
是啊,他们虽然惨,起码吃得饱,拿命挣命好歹能活着,比起普通农户,真的要幸运好多。
“这世道,能活着,就算不错了……”萧文想起二叔的感慨,叹息这狗日的封建王朝。
休息结束,众人揣着心事上马继续狂奔,终于在中午时分赶到了县城。
萧文不是第一次光临涿县县城,不到两丈土夯实的城墙自然不是电视剧中看到的那般雄伟,也习惯了这种土夯实的城墙,生不出多少春秋叹息。
“不知道老爹怎么样了……”萧文一想到又要和萧镇军碰头,心里就惴惴,鸠占鹊巢的西贝货总是有点心虚。
涿县城门封闭,戒备森严,不过众人到城下自报身份以后,很快便放下了吊桥打开了城门。
进城后才发现城内防守力量并不空虚,看样子县城周遭的民卫和杂兵役被征调了过来。
“我是萧家庄萧文,县尉呢?”萧文自报家门询问一名什长,那什长虽然不认识萧文,但一听是萧家庄的人,当即客气道:
“两日前常武军调令,县尉大人带县兵和三百杂兵役前往郡城报道了。”
“走了?”萧文也难以形容自身的心情,默默叹了口气,招呼众人道:“咱们去县衙门找县太爷吧。”
安顿一干随从在武库附近待命,萧文等主事的四人直奔县衙,倒是没有遇到衙门难进小鬼难缠的那种事,很轻松的就见到了本县的父母官,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书呆子似的县太爷。
听得四人的来意,检查了飞熊军的征召令后,县太爷将四人交给小吏,由小吏带着前往武库。
“啧啧,这县太爷还没我爷爷威风。”出了县衙,董庆元就嘀嘀咕咕的鄙视人模人样的县太爷,显然书呆子的样子让董庆元难以入眼,众人闻言亦是会心一笑,萧文抽了董庆元一眼,道:
“别乱说话。”
“本来就是嘛……”董庆元嘀嘀咕咕,但看到萧文神色锐利起来,忙下意识道:“知道了。”
说完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感觉低了这家伙一头?
众人没有察觉,倒是带路的小吏特意望了萧文一眼。
“老哥哥,”萧文和小吏搭讪:“我们是初次领取武备,有什么注意的事项,还请老哥哥嘱咐。”
虽然没有钱财奉上,不过小吏也没在乎,毕竟他能看出来这几个小子都是勋庄的嫡传,未来应该是要继承爵位的主,热心道:
“几位小哥,进去的时候和武库监事多交流下,对了,老李好酒,你们最后买上几壶好酒。”
“哼……”叶辽李威董庆元不满的哼声,萧文倒是会意,特意朝小吏抱拳感谢,顺便问及小吏的大名,小吏自称张少岩,和萧文热情的交流起来,对于其余三人也没有任何的轻慢,只是疏远感非常明显。
经过酒肆的时候,敲开了关门的酒肆,萧文自讨腰包买了三坛好酒,攒了数月的私房钱为之一空,特意将一坛赠给张少岩,小吏也没推辞,直接留在了酒肆,说晚上再取。
经过这一番后,张少岩对萧文更是热情。
“势利小人。”董庆元小声嘀咕。
很快便到了武库,张少岩带着四人直接找到了武库监事,萧文两坛好酒奉上,外加齐全的手令,监事不敢耽搁,忙打开了武库大门。
“衣甲十件一摞,调四十五摞,甲戍、乙亥位正好,头盔另取,箭矢准备四十五捆。”
武库监事给民夫下令,很快随着进来的民夫忙碌起来,将东西抬了出去,和外边等候的众人部署一道装车。
“老李,我记得有一批阙张弩和臂张弩来着。”张少岩捅了捅武库监事,笑眯眯的道。
“老张,这可是准备守城的利器,民卫进城我看匈狗没攻都没发放。”武库监事没好气的朝张少岩说道。
“县尉的公子……”小吏笑眯眯的撇嘴指向萧文:“你确定你要把阙张弩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