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个勋庄共出兵四百人,萧文本部出兵三百五十人,再加上工坊处征集的兵马一千五百人的数字,这就超出了!
根本无需进行征召其余杂兵役。
涿县城墙上。
上任不到三月的新任县令曹克发,望着陆陆续续抵达的士卒,没有喜悦,反而只有凝重。
县尉带走了千人鸿翎信使昨天抵达传信征兵,今日就又拉起了三营人马,这份来自勋庄体系的“示威”,让县令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
这是在告诉他,这里终究是地头蛇的地盘吗?
曹县令望着不远处被一众小吏奉承的那个身影,眼中冷色闪过。
“不!本县乃是朝廷钦命的县官!”
曹克发心中呐喊,本县代天子牧守一县,不能让这些豪强压在头上!
一群武夫,安敢轻视我?
县令暗中紧握拳头,发誓一定要在任期内,打压这些嚣狂的本地豪强势力!
就在县令暗暗发誓的时候,萧文正在忙着和一众小吏交接出征兵备物资。
尽管之前萧定军剿匪带走了大量的物资,但托福于武朝边州之地对军备的重视,萧文在清空了县内武库以后,还是“扫荡”到了足够的兵备。
经历过数次战斗的萧文,对于战场损耗很清楚长枪之类虽然不像箭矢、弩矢这样易损耗,但经过一两次中强度战斗后,换一茬很正常,刀剑之类的短兵,虽然不易损耗,但对于一场大战来说,每人一柄备用是必不可少的。
这次“扫荡”,武库监事老李差点心疼死,积攒了多年的兵备,被大权在握的萧文一个不剩的全扫了个干净就连三架守城的床弩,萧文也毫不客气的给领走了。
“编练啊,床弩这东西守城有用,行军野战,床弩反倒不便啊!”老李试图将充门面的床弩留下,但萧文却笑眯眯的拒绝了,说道:
“老李,床弩这东西可是扫骑兵的利器,往板车上一固定,想往哪里打就往哪里打,你就别叫唤了,这玩意我拿定了。”
固定板车上?
武库监事发愣,这想法……
扫荡完武库,萧文就去找县令复命请辞了老实说,他对这一任新县令感官还不错,起码不像前任的大佛一样,诸事都丢给吏员去做,自己在衙门中当佛像。
“县令大人,卑职已经准备完备,特向大人辞行!”
萧文上了城墙对呆在上面的县令提出辞行。
“萧编练稍等,此次本县出兵累计五营,军中琐事必然繁重,不若这般,本县将县衙内吏员派出十人在军中协助编练,如何?”曹县令带着关心的提议。
萧文闻言倒是欣喜起来,三个营的兵力,内部的繁琐杂事确实不少,有十个老于世故的吏员协助,自己还真的能省很多事,他当即说道:
“多谢县令。”
曹县令心中冷嘲,毕竟是个武夫,满脑子肌肉只晓得打打杀杀而已。
“来人,将张少岩、秦林宇……”曹县令当即说出了十个吏员的名字,让人通知这些吏员,准备前往军中效力。
“萧编练,这些吏员都是衙内老于世故的干吏,要不是编练此次率军远击,本县还真舍不得让这些吏员,编练可要好好对待他们,他日得胜归来,一定要将这些干吏一个不剩的给本县带回来。”县令淳淳叮嘱。
萧文保证:“县令放心,我一定会让人好好保护这些干吏,定不会让县令失望。”
“有萧编练这句话,本官就放心了。”
第一次和笑眯眯捅人刀子的官僚打交道,萧文浑然不知自己在无意间被坑惨了,等他归来的时候才愕然发现,原本到处漏风的县衙,被县令借着吏员的空缺的时机,又拉又打再加上一批读书人的投效,居然经营的滴水不露。
甚至借着制肘不在的机会,重征了一批县兵,本应该被当地势力束缚的县令,成为了一县之内真正的话事人,本应该和士绅携手共治涿县的勋庄,被打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差点把萧文给气红眼。
可惜现在的萧文还不知道县令怀着的心思,反而觉得县令人好,是个好官。
本来即将出行的队伍,因为要等待被县令派来的吏员,生生拖了一个时辰,直到骤闻噩耗的小吏们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出现,队伍才重新出发。
“萧编练请奋勇杀敌,一心报国便可,涿县有本官,定然不会出任何叉子。”
“县令费心!”萧文在马上和县令挥手告辞,随即吆喝一声,驾着战马踏上了征程。
看着三个营的兵卒远去的身影,曹县令原本肃然的脸上,挂起了凛然的冷意,他转身后看着送军的吏员们,冷意化作了和煦的微笑:
“诸君,县内兵卒远征,我等留守,定不可懈怠。倘若有人疏忽大意,休怪本官不念人情。”
众小吏纷纷恭敬回道:“请县令放心,我等定战战兢兢,不教县令失望。”
“这便好,这便好。”曹县令呵呵直笑,目光饱有深意的从几名做主的吏员身上飘过,让这几名吏员不由一个寒颤。
……
因为猜测是要对匈族进攻,萧文特意征调了一百五十辆板车,板车如此之多,萧文自然不能让其空跑,他又携带了三月的粮草,即便这样,一百五十辆板车还是空了一大半。
空着就是浪费在萧文的默认下,赶路的士卒干脆轮流在板车上休息,虽然看似板车拖累的行军的速度,但实际上在不停息的行军下,队伍前进的速度反而相对更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