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这么久,成都江晓还是第一次来。
自古以来,成都便是华夏西南地区的经济中心,在某些特殊时期甚至还一度成为华夏的经济中心,“蜀中富庶,天下皆知。”、“天下未乱蜀先乱”。
由于织锦业的极度发达,朝廷在这里特设“锦官”一职,专门用来管理成都城内大大小小的织锦户,因此成都也被人称为锦官城。
傍晚时分,江晓终于踏进了成都的城门。
成都是大城,城里人家的工作基本都和织锦有关,大大小小的染坊就像散花一样落在城中,数量之多,出门随便拐个弯都能遇到一两家。
虽然现在已是傍晚,但街上的行人却丝毫不少,三三两两地一齐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
江晓心中疑惑,便向街旁的一个小摊主问道:“大爷,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我看这些人怎么都朝城南走?”
小摊主将江晓上下打量一番,笑着回道:“看这位小哥的打扮应该是外来人吧?今天是八月十五,按例城里的人家都去城南的浣花溪放花灯祈福了。”
“浣花溪?”
这时候的八月十五还没有后世中秋团圆的意思,不过亲朋好友约着一起出去赏月放花灯倒是已经有了。
“是啊,就在城南那里,小哥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跟着一起去看看也好,顺便也可以放个花灯给自己祈祈福……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城里的漂亮姑娘们今晚都会去浣花溪那边,像小哥你这么俊俏的年轻小生,说不定还能遇上其中一二,然后嘿嘿嘿……对了小哥,其实我的孙女也还不错,今年刚满十三……”
“大爷不用了,谢谢您了哈!”
急忙摆脱这位有些热情的摊主,江晓一脸汗颜地随着人流快步走向城南,期间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姑娘。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丫鬟打扮的小丫头急忙上前,护在那个被江晓撞了一下的姑娘身旁。
“没事。”姑娘的脸上戴着面具,明亮的双眼在人流中扫了一圈,却早已看不见江晓的身影。
“奇怪,刚才是谁撞了我……”
浣花溪是益州城南河的一段,相传这溪边曾有个农家女,某日当她在溪边洗衣服时,碰巧遇到了一个满身脓疮的外藩僧人,僧人不小心掉入了河中,衣服上沾满了泥水,农家女可怜这位僧人,便将他的衣服拿入水中清洗。
谁知那衣服刚放入溪中,水里就生出了朵朵莲花,异香扑鼻。
于是,这里便被后人称作浣花溪。
浣花溪上有一座桥,名为送仙桥。夜色朦胧,江晓站在桥上,低头看着桥下河中的璀璨花灯。
送仙桥的四周极为热闹,沿河两岸的花灯连绵不绝,将整条浣花溪点缀得犹如天上的星河一般。
除了卖花灯的小摊,灯笼火把之下,各种小吃小玩的摊子同样数不胜数。
江晓用两个铜钱换了个小糖人拿在手里,看着河里装饰各异的花灯在水里沉沉浮浮,顺水远去,耳边不断传来小娘子们的嬉笑打闹声。
绕过两个喝酒游乐的汉子,一条花舫从河中漂过。
朝花舫上一个漂亮的小姐姐眨了眨眼,看着对方有些娇羞的神态,江晓忍不住低声一笑,转身闪入人流之中。
“小娘子,你看大家伙都不戴面具,怎么偏偏你就带面具呢?”
“就是,要不你把面具拿了,让本郎君好好欣赏一下。”
前方偏僻处的一棵树下,几个衣着华贵的纨绔子弟围住了一位脸上戴着面具的姑娘。
“小娘子怎么不说话啊?快把面具拿了呀,难不成你是想要哥哥我帮你?”
“李老三你别自恋了,看你长得那样,小娘子要帮忙也是喊我啊!”
“胡说,明明是我……”
戴面具的姑娘冷眼看着身前的这几位纨绔子弟,一言不发,只有江晓注意到了她隐藏在身后的,那紧握的右手。
看上去很生气,正常,任谁被这么戏弄恐怕都会生气的吧?
那棵树下的位置十分偏僻,也没有多少行人注意到这里,如果没人帮忙的话,那姑娘一个人恐怕会有危险……
江晓低头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可刚走出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更加放肆的声音。
“看来小娘子是真的要让我们帮忙了,哥几个来,让我们帮这位小娘子把面具拿了。”
说着,那几人竟然真的打算动手。
“唉……”
江晓叹了口气,将身上仅剩的几枚铜钱全都丢给了身旁一个小摊的摊主,从摊上取下一个面具带上,顺手将一个花灯狠狠砸向其中最激动的一个纨绔。
“玛德谁啊?”
那货回头一看,身后一个人都没有,脚下只有一个被砸坏的花灯静静躺在那。
“李老三你咋了?”其他几个纨绔见状纷纷转回头问道。
“刚才不知道是哪个仙人板板勒,拿这个花灯丢我。”李老三捡起地上的花灯说道。
“哈哈!该不会是李老三你在外面的小情人吧?”
“就是,我们可听说你小子在外面的小情人可不少,人家看见你戏弄别的姑娘,气不过丢个花灯也很正常吧?”
“别胡说!我可是个正经人!”
粗着脖子回了一句,李老三回头一看,之前的那个戴面具的姑娘早已不见了踪影。
“仙人板板勒!被人给耍咯!”
远处,江晓拉着那个姑娘的手一路疾跑,穿过人流足足跑出了近百米后,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