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璃转身欲叫了晴雪离开,却见晴雪不知何时早已是满脸的泪,一瞧得君璃看向她,顾不得擦泪,立刻便拉了君璃的手,哭着小声哀求道:“小姐,那个女孩儿好可怜,不如我们买了她吧?”
将晴雪满脸的不忍之色看在眼里,君璃禁不住望天翻了个白眼儿,小丫头可真是有够悲天悯人了,也不想想这世上那么多可怜人不幸人,她同情帮助得过来吗?那当初她家主子被渣男贱女欺负,被亲人家族抛弃时,怎么不见有人同情?
但她终究不忍直接拒绝晴雪,因低声婉言道:“你方才没听跟车的妈妈说,欲买人的是夫人的外甥吗?算来便是家里的亲戚,就算我心里再不待见夫人,所谓‘见面三分香火情’,该做的面子活儿还是得做齐了,所以眼下谁都能出这个头,就咱们不能,你明白吗?”
“可是……”晴雪仍是眼泪汪汪的,“可是她真的好可怜,小姐,我们帮帮她罢?就当晴雪求您了……大不了,买她的银子从我的月银里面扣,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就三年,一直到扣满为止,您看行吗?求您就买了她吧……”
君璃是真不想趟这淌浑水,况这也明显不是她愿意花银子就能将事情解决的,只看公孔雀那群凶神恶煞的爪牙,就可以想见待会儿若她真出了这个头,会落得什么下场,她才不会那么傻!
她只得耐心道:“他们人多,我们人少,且他们都是男人咱们却全是女人,咱们如何争得过他们,要做好事也得量力而行不是?”
不料晴雪却一脸崇拜的看着她道:“小姐这么厉害,就算他们人比咱们多,小姐也一定有办法争赢他们的,小姐,奴婢求您了,您就帮一帮她吧?”
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几不可闻,“奴婢还记得当年未进府伺候小姐以前,奴婢从未吃过一顿饱饭,从未穿过一件完整衣衫,终于有一日,爹娘实在撑不下去了,便带了我去镇上黄婆子那里,打算用我换几两银子回去,让弟弟妹妹们不至于饿死……黄婆子却说我长得不漂亮,人瞧着也傻傻呆呆的,没有人会愿意买,说什么也不肯买我,当时,爹娘就是这样跪着求黄婆子买我的……连卖自己的儿女都要跪着求人家,人家才肯买……”
君璃本来正因晴雪对自己盲目的崇拜而啼笑皆非,谁知道她随即就说了这样一番话,虽然声音很小,近乎自语,但她依然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就一下子变得难受起来,晴雪她,是触景伤情,想到了自己以往不幸的遭遇,所以才一再求她买下那名女子的吧?
念头闪过,君璃发现自己再说不出“不买那名女子”之类的话,晴雪和谈妈妈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先见到的人,她对她们有一种近似小动物出生时总把自己第一眼看见的大动物当母亲的感情,无形中总是对她们很宽容,就好像之前谈妈妈背着她给君老头儿通风报信,她却并未多跟她计较一样。
她只得无奈的叹一口气,对晴雪道:“你别哭了,我尽量试试吧,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成不成我可说不准,你到时候别怪我!”
饶是这样,晴雪依然大喜过望,忙道:“只要小姐愿意试,奴婢就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么敢怪小姐?”
君璃点点头,清了清嗓子,才上前几步扶了那名犹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的女子起来,“你别哭了,我买了你便是,你要多少银子?”
那女子压根儿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还会有人愿意出银子买自己,且还是这样一位高贵漂亮,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人,明显呆滞了片刻,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又惊又喜道:“小姐真的愿意买我吗?我给小姐磕头了,多谢小姐,多谢小姐,我余生里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小姐的大恩大德!”说完又猛地跪到地上,小鸡啄米般给君璃磕起头来。
君璃很不适应动不动就有人对着自己跪来跪去的,忙命晴雪:“快搀起来!”
待晴雪将人搀起来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要安埋令尊一共需要多少银子,可需要运回祖籍去安埋?若是不需要,一百两够不够?”
那女子忙回道:“我叫顾湘湘,陕西张掖人士,要安埋家父只需二十两银子便够了……我如今这个样子,又怎敢奢望还能将父亲的灵柩运回祖籍去安埋?小姐放心,只待安葬了家父,我便可以到小姐身边服侍了!”
君璃点点头,“我听你说话,貌似读过书……”
二人在这边说的是旁若无人,一旁被君璃主仆忽然杀出来之举弄得呆滞了片刻的公孔雀主仆也总算回过了神来,立刻大怒,公孔雀因叫嚣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跟爷抢起人来了,你们可知道爷是谁!”
他的爪牙们跟着叫嚣:“就是,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跟我们爷抢人,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爷是谁,那可是跺一脚整个京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种戏码,怎么就跟现代那些肥皂剧里的情节如出一辙呢,果然艺术都是来源于生活的吗?
君璃耸耸肩,抬头看向那公孔雀微微一笑,冷冷道:“公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嚣张,真当他爸是李刚呢?
“你……”公孔雀闻言,被气得七窍生烟,却在看清楚君璃的脸后,立刻变成了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对他的那些爪牙们说道:“这个小妞儿可比方才那个漂亮多了!”
说完再次色迷迷的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