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医是素日里常来宁平侯府的,给容湛治伤也非一次两次的,知道宁平侯经常打容湛,故才会有此一说。
太夫人闻言,叹道:“他们父子俩也不知到底是哪一世的冤家,明明彼此心里就有对方,素日里没见面时,也是这个问着那个,那个挂着这个的,谁知道每每见了面,偏就会闹成这样呢?真真儿的谁劝也不听,我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叫我遇上这样一对儿冤家?”说着红了眼圈。
直听得一旁的大杨氏咬牙暗恨不已,老太婆倒是挺会避重就轻,粉饰太平的,她以为她真能瞒住太医,令其不知道今日浪荡子挨打的真正原因吗?哼,想得倒是挺美,她待会儿便让人在回去的路上,“不慎说漏嘴”将今日之事说出来,不但要让太医知道,还要让所有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看老太婆到时候要怎样护着浪荡子!
太医听得太夫人的话,忙笑道:“这便是世人常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了,老夫人也不必伤心,总是亲生父子,难道还能有隔夜的仇不成?便是侯爷此番下手真狠了些儿,难道他心里就不疼令公子的?且等令公子过几日好了,去侯爷面前磕个头认个错儿,父子俩自然也就好了,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着,自随身带的药箱里取出一小瓶药来,道:“这是紫金活络丹,着人给令公子清理过伤口后,将这丹药用温酒研开,细细敷了,下官再开上几剂内服的清热解表的药来配合着一道服下,若是今晚上不发热则罢,明儿便仍吃这方子,若是发热,记得用酒擦拭令公子的额头和太阳并手心儿,明儿一早再打发人请下官去。”
太夫人命身旁的如柳将太医的话都记下后,便命人引太医去外面开方子,待太医去后,便命如柳将方才太医给的丸药递给君璃,道:“我这便让人准备热水和温酒去,你安心与湛儿清洗伤口并上药,待太医的方子开好后,我自会着人去抓了药来让人看着煎的,你就不必操心这个了,只管安心忙你的。”
君璃闻言,禁不住有些张口结舌,渣男被打的可是那个地方,虽然之前她在渣男身上练绣工时,曾让向妈妈几个扒过渣男的裤子,但该遮的地方好歹也是遮住了的,如今太夫人却让她给渣男清洗伤口并上药,偏她作为渣男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找不到话来拒绝,——这叫什么破事儿?
见君璃怔着不动,太夫人因纳罕道:“湛儿媳妇,你还愣着做什么,湛儿如今还昏迷不醒,早些把药给他上了,他也好早些醒过来,省得大家伙儿担心。”
君璃没办法告诉太夫人她和容湛根本没圆房,只得接过那瓶药,如丧考妣般掀开幔帐,不情不愿的走进了内室去,单看神情,倒是挺符合眼下自己夫君被打得人事不省的场景。
太夫人是坐着的,并没有看到君璃眼里的不情愿,大杨氏却是站着的,自然看到了,一颗方才一直半悬着的心,至此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自先前那两个婆子进来报信开始,大杨氏便一直在悄悄注意着君璃的反应了,她见君璃得知容湛挨打并其挨打是因为外院一个丫鬟被他弄大了肚子以致上吊自杀后,并没有如她预料的那般生气和羞愤,反而一脸的着急,还数度拿话来挤兑她,不给她机会说出容湛“逼淫父妾”之事,心里不由直打鼓,不该是这样才对啊,哪个女人听到自己的丈夫背着自己搞大了旁的女人的肚子,还以这样不光彩的方式闹出来,会不羞愤得快要死过去,更在心里将丈夫恨个臭死的?怎么小贱人的反应偏就与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呢?
还是小贱人根本是装的,其实她心里早已将浪荡子恨得咬牙切齿,但为了面子,却强忍着丝毫不表露出来,以免旁人瞧她的笑话儿?小贱人一向会装,没准儿还真是这样。
大杨氏虽然一再的这样安慰自己,到底心里没底,怕自己的计划会落空,那样她后面的计划也将跟着无法施展,——幸好小贱人再会装,依然被她捕捉到了方才她眼里那一抹不情愿,若她真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担心浪荡子,不必太夫人发话,她早迫不及待进去守着浪荡子,凡事都亲自动手,将浪荡子照顾得无微不至了,又怎么可能等待太夫人都发话了她才进去,眼里分明还有不情愿闪过?可见心里已恨上了浪荡子,她的计划总算没有落空!
不提大杨氏心里的想法,且说君璃掀开幔帐进到内室以后,就见容湛趴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他本就生得好,这会子再这般安安静静的趴着,连君璃向来觉得他渣的,都不得不承认,他现下这副模样,委实让人讨厌不起来。
但不讨厌归不讨厌,却并不能让君璃就此便毫无心理障碍的去为他挨打的地方上药,话说她长这么大,即便是在开放的前世,她也没亲眼见过男人没有任何遮掩的pg,这也实在太考验人了,她要怎么办才好,难道还真给渣男,哦不,她决定至少暂时不叫他渣男了,难道她还真给容湛清洗伤口并上药不成?
君璃正犹豫之际,有丫鬟端了热水并温酒进来,见她只顾瞧着容湛发怔,却并不动手,因忙说道:“大奶奶,热水和温酒已经送来了,不知道您还需要什么?”
她需要有人来帮容湛清洗伤口并上药,但这话她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