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宅院内,灯火通明,非常气派的宽阔厅堂中,雷州知州王力猛一身武将的盔甲,大马金刀地坐在下首的靠背椅上,听完自己父亲的讲述,气得一拍桌子,起身怒道:“那乙一真是混账,有如此好的东西不赶紧交给我们军营,真是暴殄天物。”
王老耸拉着脑袋,止不住地叹气,“唉,都怪我们一时糊涂,想不到竟然都着了那小子的道,如今整个雷州的士族间都相互忌惮,谁也不敢出手,反而白白便宜了乙一。”
王力猛高大的身影在厅堂中来回走动着,身上的盔甲鳞片发出哗哗的摩擦声响,一股阴冷肃杀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上涌出,在房间内弥漫着。
手握大刀,王力猛停下来,道:“如今虞朝边疆四面皆是外敌,常年征战不休,这可以飞天数百米,甚至几百丈的东西如果投入到军营中用于观察瞭望,可会是让我们的军队极大地掌握先机,这绝对是大功劳,若是眼睁睁地看着它从眼前溜走,那就太可惜了。”
王老犹豫着,“可是其他的家族都看着呢。”
“没关系,我可以用地方最高军官的身份去征调,量乙一那个小子也不敢不从。”王力猛粗眉下的双眼中迸发出两道骇人的目光,凌厉无比。
王老想了想,点头道:“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即便其他家族有怨言,有朝廷这面挡箭牌,谅他们他们也不敢把我们王家怎么样,那你就赶紧去吧,管家知道乙一在州城中的住所,早就打听清楚了。”
王力猛脸上的横肉一抖,哼了一声,起身往外面走去,“乙一这小子最好识相点,否则老子要他好看。”
黑夜,成都太古长街的附近挤满了身穿黑衣,头带方帽的仆从,他们一个个百无聊赖地站在巷口,目光都看向同一家客店。
长街幽暗,只有街道上几间还没有打烊的客店门口亮着灯火。
哒哒哒——
马蹄声骤然从街道的一头响起,快速移动过来,紧接着是整齐一致的脚步声,还有铁片摩擦的哗啦啦声响。
一骑快马奔驰而来,直到一间名为东记的小客店门前才勒马停住,后面两列奔跑的士兵也随后赶到,停了下来,身形如铁枪般站立在长街上,一股肃杀阴冷的气息随之朝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巷口的众多仆从都纷纷色变,不少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南边军。”
南边军,在大众的认知中,那是一只守卫虞朝南部边境的军队,是真正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每一个人都是狠角色,气势也非同凡响。
“是这里吗?”
高大的骏马上,一位身穿半旧盔甲,手握马鞭,脸上带着三道伤疤的武将一指小客店问话。
“就是这里。”下首一个士兵回答。
“那就——”武将话刚说了一半。
哒哒哒——
长街的另一头,也响起了马蹄声,后面更是跟着密集的脚步声,犹如浪涌一般,一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数量众多。
马背上的武将眼睛微眯,看了过去。
一身盔甲的王立猛催马狂奔而来,后面跟着两列士兵,一眼都望不到头,数量最起码有好几百,一直到小客店门前,才一勒马缰,坐下那高头大马扬起前蹄,人立起来有两米多高。
嘶鸣一声,马前蹄落下,王立猛稳定住身形,这才朝对面看去。
“李武郎,你作为边军不好好在南境待着,大半夜跑到州城来做什么,还带着这么多的边军,想要打劫吗?”王立猛语气阴阳怪调地说。
李武郎脸一黑,立时就怒了,最近这些年虞朝战事吃紧,他们南边军尤其过的艰难,粮饷经常发不下来,军营的战士也满腹怨言,如今到了内地,竟然还要被地方军嘲笑,如何还忍得住。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们在南境浴血厮杀,守卫国土,才让你们内地有了安稳太平,想不到你们不但不感激,竟然还敢嘲讽老子,王立猛你特么找死。”
噌!
李武郎一下就把长刀从刀鞘中抽了出来,一片雪亮的刀光反射而出,在幽暗的夜空一闪而逝。
而李武郎本人,更是红了眼睛,目露杀意。
王立猛脸色一沉,他不过是开个玩笑,想不到对方还真的急眼了,不过作为雷州最高地方军官,他并不怵对方。
李武郎虽然厉害,但他是边军,在内地没有任何的权力可言,真的要发生冲突,自己带的一千卫军,足以横扫了他们。
“我来这里有要事办,闲杂人等统统让开。”
不过王立猛也不愿真的开打,那会出大事的,于是立刻转移了话题。
“老子有军务。”李武郎更是针锋相对地大吼道。
“你该不会是找乙一的吧?”王立猛目光极度不善看着李武郎,问。
“你也是为了那个东西!”李武郎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吱呀一声,客店的门打开了,一个老者浑身颤抖地走出来,害怕的嘴都哆嗦了,“两位军爷爷,乙一早上离开的时候就退了房,说是要去中州——”
“什么?”王立猛一瞪眼,怒喝。
李武郎大皱眉头,一扬下巴,对老者道:“不是说乙一病重,中午从天门山下来就坐马车赶回住所了吗?”
“对啊,我亲眼看马车回来的,午后那马夫还出去说要请郎中呢。”李武郎身边的一个士兵焦急道。
老者身子一颤,差点摔倒。
“求军爷爷饶命啊,那都是乙一的障眼法,他们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