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堂上众人争论不休,也争论不出个所以然,渐渐地变成了马大舌哑剧专场。待马大舌想清楚了其中关节,醒来之时,卫青直接出言相问。
马大舌大致整理了下思路,打了打腹稿,朝众人拱了拱手,开口道:“诸位说的都有道理。为了日后征服其他游牧部落更加便捷,此次处理立尤姜的事情不得不慎重。处理得好,日后便事半功倍,处理不好,日后便事倍功半。如何处理,自然是容不得半点马虎。”
争论双方的人都暗暗点头,义纵也赞许地点了点头,心道:东方朔的师弟果然不简单,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见识,短短时间就能把握住问题的关键。
稍微缓了一下,马大舌看了看众人的反应,继续道:“但是这个思路是错的,在这个思路上去讨论,永远讨论不出结果。”
又稍微缓了一下,见众人表情精彩纷呈,有的就像被打了脸,满脸通红,有的还微带怒容,有的一脸好奇等着马大舌发表高论,也有的轻蔑地笑着等着他出洋相。就连一副高傲样子的霍去病,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霍去病虽然高傲,但是好的意见还是听得进去的,一代名将不至于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只是不愿意跟没水平的人多费口舌而已。
自古能人多狂傲,几千年来一直如此。
说话做事也需要有章法,所谓章法便是有张有弛。抛出一个观点,尤其是握好停顿的节点,一来是给自己喘口气,理清思路的机会;二来便是给听众也有一个思考和缓冲的机会。
马大舌等大家消化了一下自己的观点,继续道:“在下想问诸位一个问题,便是楼烦人为何要投靠我大汉?”
李广心直口快,张口就说:“那还用说,当然是我们现在强大了,早被我们给打服了。现在想乘着我们的东风多捞一些好处。”
此言虽然不假,却根本没有顾及在场的立尤姜,说了立尤姜一个大红脸,还不敢反驳。人在屋檐下的滋味当真是不好受。
任安张口道:“匈奴人横征暴敛,我大汉实施仁政,一正一邪,他们自然会弃暗投明!”
马大舌暗中点了点头,看来任安还是有些政治头脑的。只是这个任安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有些什么丰功伟绩。按说这么有名的人应该不至于没点名头,可自己却始终想不起来这么一号人有什么事迹。想不起来干脆就不想了,日后慢慢交往吧。
话说这满堂名人,真是恨没带手机啊。不然拍张照片发个朋友圈,点赞要点到爆了!
任安话音刚落,就又有人说:“他们本来就是墙头草,哪边强便靠向哪边。”
待众人乱哄哄地发表了意见,想法也渐渐统一了起来,慢慢地也再没有人发表新的观点。
马大舌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道:“诸位希望楼烦人投靠吗?”这个问题当然是一句废话,如果不希望,今天这个堂议便没有了意义。
不过众人已经被马大舌带动了节奏,见马大舌问,便纷纷答道:“那是自然!投靠我们的游牧部落自然是越多越好。”
紧接着也有人附和道:“咱们考虑的是如何通过立尤姜投靠大汉这件事,让更多的人来投靠我们。”
还有人发表了更激烈的观点,道:“对,不管接受不接受立尤姜投靠,都是为了日后有更多的人投靠。若果需要杀鸡儆猴来促使更多的人投靠,那么立尤姜也并非不可牺牲。”
此话一出,立尤姜立马冒了一头冷汗。自己的生死在他人一念之间,这个滋味还真是不好受。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如是。
随着讨论的深入,义纵从开始的赞许,慢慢变成了好奇,再从好奇慢慢变成了惊奇。卫青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微微笑着看着堂上众人,仿佛心里早有了定计。
见众人意见发表得差不多了,马大舌道:“诸位的意见,在下大致也明白了,那就是抛开立尤姜不说,我们还是期望越来越多的游牧部落来投靠。如何处置立尤姜,其实是想树立一个典范出来,供其他游牧部落效仿。”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不再有人发表意见。
这句话高度概括了刚才的观点。
马大舌稍微顿了顿,道:“不知诸位考虑过没有,从大将军灭楼烦开始,这种典范便已经树立起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不再争论,有的低头沉思,有地暗暗点头,有的微微摇头。
马大舌环顾了四周,看看众人的反应,听众的反应也是重要的反馈。只见霍小将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见自己的观点可以引起神将的兴趣,马大舌心里也更多了几分自信。
片刻之后,马大舌继续道:“立尤姜正是我们想要争取的游牧部落之一,他想要效法的典范便是在楼烦故地的楼烦人。典范早已树立好,咱们再来讨论立尤姜的事情,不是舍本逐末了吗。”
不少明悟的人,已经是拊掌叫好了。没有想明白的人,也不再轻易反驳,而是自己苦苦思索,思考其中的奥妙或是漏洞。
早就打好腹稿的马大舌,经过了这么一大堆的铺垫,直接开始陈述自己的意见:“游牧部落愿意归附我大汉,就是因为我大汉强大、富庶,我大汉施行仁政,是他们所向往的仁政。他们不愿意归附匈奴,就是因为匈奴野蛮、穷苦,匈奴施行暴政,是所有人都畏惧的暴政。所以,如何处理立尤姜根本不重要!
愿意依附的,我们就接受,不愿意依附的便随他们去。乖乖听话的就放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