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慕半开着眼睛仰躺在水中,一截黑黝黝的龙尾时不时从水中探出来,很悠闲的样子。
半魔道人笑眯眯地靠在船舷上,看着云天机骂骂咧咧地坐在船边给自己缠绷带。
外面天色彻底黑下来了,一层微微发光的保护罩如同锅盖一般扣在水面上,把三人和小船一同保护起来。
“你俩刚才怎么都眼睁睁看着我被乌云兽围攻而不理不睬呢!”云天机骂完乌云兽,把枪口调转过来对准了卫九慕和半魔道人。
半魔道人笑了笑不说话,他不过就是孩子气想要宣泄一下郁闷的情绪罢了,骂吧,又不会少块肉。
卫九慕就更随意了,他完全把云天机当做空气一样,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其实云天机对上乌云兽丝毫不会有任何压力的,他境界高,乌云兽连给他练手都不配。
可偏偏这个家伙为了要展示一把自己“高超”的驾驶技术,一路漂移走位想要甩开乌云兽,硬生生把卫九慕和半魔道人给甩吐了……
这下云天机手忙脚乱地找袋子要防止两人吐在他的飞船上,还要兼顾和乌云兽缠斗,这才微微受了几分轻伤而已。
云天机骂过瘾了,终于想起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了,问:“诶,我说……我们来这里不是找鹿羽家的后人吗?今晚就这样跟乌云兽白打一场吗?”
卫九慕转了个方向继续游:“你要觉得浪费,可以抓几个乌云兽当坐骑玩玩呐。”看云天机被他的话堵得极度无语的样子,又慢悠悠地问云天机:“你看这些乌云兽的狩猎规模,整个亭跃都是它们活动范围,晚上根本不会有人出门……”
“那我们可以直接找上门去啊。”云天机打断了卫九慕的话,一脸理所应当的说。
这下换卫九慕十分无语了,半魔道人一口酒直接喷了出去,“看不出你小子这么喜欢闯姑娘的香闺……有前途……”
云天机这才意识到这样做的不妥之处,脸上一红,讪讪地憋出了一句:“这不是没记起来嘛……”
云天机这种不请自来的毛病全是被他哥哥云天枢惯出来的,云天枢反抗滞鬼道的礼数,连带着带大云天机时也忽略了教育他礼数的方面,成年之后就更难以改变了。
云天机向来浪荡不羁,四处游历多了才渐渐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的缺陷,平日里想起来就会注意礼数,但大多数时候是想不起来的,比如刚才。
“那我们……就干等着?”云天机问的问题十分没有建设性,连半魔道人都选择无视他喝酒去了。
于是,这一夜漫漫,云天机无心入眠,烦躁异常地来回折腾,而另外两个人则休息得很好。
天色大亮,云天机顶着两个肿肿的眼泡,期待着卫九慕给他指路,好让他能赶紧渐渐那个传说中的鹿羽家的传人长什么样子。
“本王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卫九慕实话实说,他是确实不知道喻修羽的住处,之前景许是在江岸上看到了她,两人才重逢的。要说谁有可能知道当时喻修羽住在哪里,那应该是景许才对。
卫九慕迎着云天机难以置信的目光,理直气壮道:“本王只需要知道她住在亭跃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本王无需知道太多。”
云天机默默从卫九慕的话里听出了玄机:毕竟是自家宝贝媳妇的闺蜜,走得太近、知道太多不太好,影响夫妻感情……
半魔道人想了想,从袖间取出几张纸,三下两下叠出几只小巧的纸鹤,随手扔了出去。
纸鹤一脱离半魔道人之手,立刻抖动着翅膀活了起来,扑棱棱的各自往不同的地方飞去。
“寻踪鹤?”卫九慕有些怀疑地问:“没有对方贴身之物作为支持,能行吗?”
半魔道人往嘴里倒了一口酒水,懒洋洋地摆手道:“试试看呗,反正……”
反正什么大家都没听清楚,他声音有些低,可脸上却满是促狭之色,目光有意无意地扫着云天机。
“半前辈,我怎么觉得你拿本公子来做了个套呢?”云天机微微抱胸,他天机公子的名头还是挺响亮的,别被滥用了啊。
半魔道人神秘兮兮的一笑,转过头去又不说话了。
距离纸鹤飞出去大约过了半小时,半魔道人淡定的指着远方说:“有回音了。”
说完,半魔道人揪了揪他本就不多也不长的胡子,问卫九慕:“那位喻小姐你熟悉吗?”
卫九慕摇摇头,他对喻修羽的印象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不过就是见过几次而已,长什么样子他都忘记了。
“怎么问这个?”
半魔道人有些尴尬地眨眼:“哎呀,好像下手重了呢。”
云天机差点抓狂:“我就知道他肯定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是不是跟我有关!”
卫九慕见半魔道人对云天机提出的问题不理不睬,当即有了个推测:“您不会拿人家的清誉来做饵吧?”
“清誉?”云天机呆滞地歪了歪头,谁的清誉?
半魔道人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点什么,一股剧烈的妖风从远处卷来,一个眉眼英气勃发的红衣女子裹挟其中。
“云天机是谁!”她大喝了一声,卫九慕和半魔道人不约而同指向了云天机,她当即举起剑向他刺去。
云天机抬手格挡,两人瞬间战成一团。
卫九慕抽了个空档问:“您老在寻踪鹤里到底写了啥?”
半魔道人神神秘秘地说:“我说‘修羽姑娘贴身心爱之物落入云天机手中,要她亲自来取’。可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