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许第四次被蛛蜥的尾巴扫到墙上,撞得她整个人都有点懵了,但她好歹终于把东西拿到手了。
从蛛蜥屁股上景许拔下了一根骨簪,做工还算精细,打磨得很光滑,簪头缠着一端细密的五彩丝线,看起来素净中有带着几分活力。
这么闷骚的发簪好像是那个整天红着脸好像要跟人吵架的晟阳真君的,景许没有注意过他的头发,隐约记得他的发型蓬乱得如同烫发时不小心烫坏了一样,只在后脑上有一个花花绿绿的小小的发包,可到底有没有这把簪子插在上面景许已经不太记得了。
终究也不是什么有意义的证据,景许掌心腾起一团琉光澄心火,几下就把骨簪烧得干干净净。
失去了骨簪控制的蛛蜥终于平静了下来,它甚至有点瑟瑟发抖。
脖子上缠着一条毒性排名前三的神兽角鸩蛇,蛇口冲着它的脸张开得大大的,都能看到毒牙上挂着半滴粘稠的毒液了。身上被毒液腐蚀得斑斑驳驳的疼到它想抽抽,屁股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伤了。尾巴后面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团凉飕飕的火焰在燃烧,它就算再孤陋寡闻也知道那是琉光澄心火。空气中弥漫着神鬼之力的气息,后面那个玩火的家伙身上的威压简直要把它压死了。
蛛蜥好想直接晕过去算了,它刚才到底干了啥呀,怎么会招惹到这么凶悍的修行者,它作为一个看家护院的好蛛蜥,它只想每天守好屋子、吃好喝好而已啊。
呜呜呜呜,命真苦……
“别哭了。”小角听到了蛛蜥内心的诉苦,觉得它好像也没这么可怕,反而还有点可怜又可爱来着,于是身子软了下来,安慰它:“你只是被人控制了而已,你告诉我,你最后的记忆停在哪里?”
蛛蜥迷茫地望着依旧挂在它脖子上的小角,心想:它不记得了,这层楼黑到见鬼,它习惯了黑暗都看不清东西。
小角翻了个白眼,那你看我看得那么清楚,愣得都抖了。
“气味总记得吧?”景许扬掉手上的灰,想到这东西也算是骨灰了,微微皱眉。
小角从蛛蜥身上滑下来,蛛蜥松了口气,缩在一个干净的角落里苦思冥想。
那人的气味它倒是记得,可该怎么形容呢?
闻起来黏黏的,有些上头。
上头这个词还是一个小道士教它的,那小道士长得真不好吃,脸上身上干干净净的,还散发着一股赶客的味道,连小蚊子都不喜欢小道士。
说起来,那人的味道也有一丝小道士那种赶客的感觉,不过浓烈太多了,所以感觉黏糊糊的。
它发现它好像只认识血腥味,其他的味道对它来说都很陌生呢,不过这个人一定是经常出现在它面前的,有时候给它喂食它还能闻到食物上沾有它的味道,然后它要等上好几天味道散了才能吃食物。
想到食物,蛛蜥肚子觉得有些肚子饿了,今天还没有人来给它投喂过食物呢……
小角一脸便秘地望着景许,它听过那么多人的内心活动,都不及这只蛛蜥的活跃又天马行空,这简直是意识流,想到哪里算哪里,都没有中心思想的。
景许挑眉,她估计是蛛蜥内心活动太多了,小角一下子听得太多,心累。
“它觉得是它的饲养员。”小角叹了口气,这只蛛蜥也是可怜,还是它的主人好啊。
小角用尾巴摸了摸蛛蜥的脑袋,安慰它:“你……自求多福吧。”
蛛蜥: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说完话的小角才不理它,慢悠悠爬到景许身边,把脑袋搭在景许手上,身子一缩,重新编程了一根黄褐相间的发簪。
景许插好发簪,丢给蛛蜥两粒她新炼的丹药,这是她怕手生拿来练手的第一炉,成品品质虽然比正常水平下降了一些,但对于蛛蜥来说,简直是绝品了。
“养养伤吧,我无意伤你的,待会儿我路过的时候,你可不许靠近我。”景许说完,一跃跳上了她进来时的通道。
卫九慕在外面打得火光震天,景许真是大开眼界了。
一身白衣的卫九慕和一只浑身燃着炽热火焰的巨兽在丹楼外墙缠斗在一起,难怪景许在楼内时不时看到的火光。
卫九慕身上虽然没有受伤,但衣摆有被火星溅到烧穿的小孔,身上也到处都是被烟熏火燎留下的黑痕,景许忽然觉得他看起来接地气了很多呀。
卫九慕眼角瞥到了景许,他眼尖的看见了景许脸上有几滴血溅上去的痕迹,心中怒气横生,手上的攻势越发猛烈了。
诶诶诶,卫九慕这是怎么了?
看着卫九慕忽然发狂,景许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出更广阔的发挥空间,也防止自己被误伤。
卫九慕一看景许的小动作,心里火气更大了,直接把与他对阵的那只巨兽打懵了。
巨兽举起她形如龙爪的三趾前足,面前腾起一堵圆弧形的火墙来抵挡着卫九慕的攻击,但卫九慕下手太狠,它的防护火墙硬是被卫九慕打碎了。
卫九慕从腰间扯下一根淡黄色的细绳,甩成一个圈套在巨兽脖颈上,用力一拉,收紧了细绳的弹性,他顺势跳上巨兽后背,不惧它身上熊熊燃烧的火焰,揪住了它后颈的一片金灿灿的鳞片,令它半分动弹不得。
巨兽无法挣扎,扭了扭身子,变成一只金色长毛的博美犬,被卫九慕抓在手中。
景许目瞪口呆,这么容易就……收服了?
那你之前还在外面打砸这么久!
这不是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