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当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肉身被炽云王夺去,元神躺在宝莲灯里休养,怎么可能有空出现在这里,以实体的形式与她交谈对打?
景许非常肯定,她要么身在幻境之中,要么对方就是故意幻化成景郁的样子企图迷惑她。
既然想要迷惑她,说明她身上有对方想要夺取的东西,她有那个值得对方冒险的价值。
“姐姐,你能进来,我自然也是能进来的。”假景郁笑起来,看上去和景郁真是一模一样,乖巧得景许差点就要相信他了。
“姐姐又不是故意进来的,你进来是为什么?”景许没有拆穿假景郁,有些冷淡地问。
假景郁松开了景许的藤蔓,看着自己手心的红痕,笑着回答:“这不是看姐姐进来冒险,也想蹭点经验嘛。”
景许似笑非笑,看着假景郁身上的蓝色布衫,伸手为他拂去肩头的两片竹叶,如同大姐姐一样语重心长地劝:“你年纪还小,实力也不济,姐姐若是来不及保护你,你伤着了,姐姐如何与母亲交代?”
假景郁脸上一红,像是被景许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试探地问:“姐姐这般厉害,怎么会怪罪姐姐。再说了,母亲又不是只疼弟弟一个人,也疼姐姐的呀。”
景许笑得更加舒展了,这位冒充景郁的家伙,你以为老娘和景郁之间就是你以为的那种家族姐弟情了吗?
居然敢说景郁的母亲不是只疼他一个?
郁氏可是完完全全只疼景郁一个人的,她唯一的孩子就是景郁,怎么会疼景许这个前妻生的姐姐?
景许的亲娘都不疼她呢!
假景郁见景许笑得有些怪异,她的笑容里似乎藏着一种名叫“我什么都懂但就是不说静静看你演戏”的东西在里面,他心里有些发慌,抬眼瞟到不远处被琉光澄心火逼得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竹简,脸上僵硬起来。
“怎么了?”景许哪里会错过他飘远的目光,既然他有可能是这群竹简的boss,那不用说了,肯定也是怕火的。
“没……没什么……”假景郁往后退了一步,眼睛滴流乱转,似乎想要找掩护一般。
景许往前跟了他一步,说:“看到我的琉光澄心火,害怕了?”
假景郁咽了咽口水,他觉得他好像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别怕,不过是个异火罢了,它……很听话的!”景许话音刚落,假景郁忽然张开双臂将两旁的竹简尽数挥落在景许面前,企图以此阻挡景许的去路。
景许怎么会被他这点小伎俩拦住,眨眼间分出无数团细密的琉光澄心火朝假景郁包围而去。
假景郁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一下子就被琉光澄心火堵在了中间。
假景郁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朝着景许磕头如捣蒜:“这位神仙大姐、仙女姑姑、女王陛下,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小的就是鬼迷心窍……”
“闭嘴!”景许呵斥一句,蹲下身子问:“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男人在哪里?”
假景许被她周身的煞气吓得瑟瑟发抖,他哪里还会不明白,这女魔头肯定是一个手上沾过许多血腥,否则这身煞气怎么能这么冷?
“在……在那边……”假景郁头都不敢抬起来,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黑暗,正是刚才竹简们带路停下来的那个地方,看样子那团黑影真的有可能是庄寒了。
“这里可是你的地盘?”假景郁应“是”,继续求饶。
景许刚才问胖竹简的话她又重新问过了一遍,胖竹简实在是说不清楚话,她不想猜得云里雾里的。
从假景郁的回答来看,这里确实还在清池之中,眼前这个是一个稍微会几分读心术和化形的竹子精,难怪可以变出景郁的样子来。
“既然这里是你的地方,让这里亮堂起来,不是问题吧?”景许踢了一脚倒在一旁的竹椅,后者颠颠地跑过来给她垫坐。
景许嘴角抽了抽,这里连个家具都成精了,而且和它们的boss一样,真是有眼力见啊。
竹子精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居然真的就是一个竹子做的小人的样子,像极了人间界画册里传说中哪吒的样子,只是哪吒是莲藕,竹子精是竹子罢了。
竹子精抬手在空中晃了晃,整个石屋顿时亮如白昼。
景许这才再次慢悠悠打量起整个石屋来,屋顶上的原来不是藤蔓和茎条,而是交错纵横的竹子,竹节短粗,光线不足的时候看起来确实很像藤蔓和茎条。而这里的竹叶叶片较大,隐约间看起来也很像是藤蔓的叶子。
这个石屋有窗,但外面很黑,景许暂时看不到是什么样子的,只能感觉到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景许点点头,若不是一个困人的阵法,这里还是挺宜居的。
“还不错嘛,把我的人抬过来。”景许随意极了,这里全都是易燃物,竹子精再怎么艺高人胆大,还是会怕景许气急直接放一把火烧掉的。
在竹子精的安排下,被竹绳捆的结结实实完全动弹不得的庄寒被抬了过来,轻手轻脚地放在景许身边。
景许瞥了他一眼,全须全尾,毫发无损,就是眼神有些无奈。
竹子精小心翼翼地将庄寒松开,又继续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不敢动,这位女魔头大姐的琉光澄心火还满屋子乱飞呢,他怎么敢乱来?
“还好?”景许随意关心了一些庄寒。
庄寒活动着有些酸疼的关节,揉了揉自己身上被勒得气血有些不通畅四肢,点点头,他并没有吃什么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