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成礼说这话的时候,安长埔和秦若男已经不等他的邀请,自己走进了办公室,这间办公室本来就不大,孔成礼说起话来虽然嗓门不算很大倒也算是中气十足,在这么浓的烟味里,秦若男居然还能够闻到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她忍不住朝电脑显示器上看了几眼,发现上面开着一个单机扑克游戏。
先不管孔成礼的拒绝态度有多么的坚决,他在表明自己和姜燕级别相差太多之前脱口而出的那一句“成王败寇”已经明明白白的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看样子他和姜燕虽然是昔日一个部门,同办公室的同事,现在对那位昔日同事的印象却远比普通的不好还要更甚。
“你误会了,我们之前来z大学的时候确实是调查姜燕的事情,不过这次我们来找你,主要目的还真不是为了她的事情。”安长埔死毫不介意孔成礼蛮横不配合的态度,心平气和的对他说。
他这么一表态,倒把孔成礼给说愣了,他有些怀疑的打量了安长埔一番,又看看秦若男,这才有点不太情愿的挥挥手:“把门给我关上,冷风都进来了!”
拒走廊里也并没有比办公室里温度更低一些,拒关上门之后意味着这间屋子里的烟味会比现在变得更浓,无奈现在是在孔成礼的办公室里,他又是一个公认的不好说话的怪脾气,秦若男为了不给他们的工作增加无谓的难度,也只好不太情愿的转身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了起来。
“你们坐吧,有什么事儿赶紧说。”孔成礼把电脑上的游戏退掉,手里几乎燃尽的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然后随手又从桌上抄起烟盒,抖出一支香烟,不知道是处于客套或者是因为安长埔表明此次来的主要目的并非为了询问姜燕的事情所以心情有所好转。他把那支香烟朝安长埔递了过来,“抽烟么?”
安长埔连忙谢绝,表示自己并不吸烟,孔成礼也不和他客气,见他不抽,便立刻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使劲儿吸了一口,青涩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喷了出来,秦若男看了看桌上的烟灰缸。还有他那两根被熏得已经有些发黄的手指,已经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她一进门除了被浓浓的烟味呛到之外,同时也注意到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墙上挂着好多幅书法作品,就算自己不是一个很懂欣赏的行家,以外行的眼光也依旧觉得那些毛笔字写得很苍劲有力,富有美感,并且那些书法作品的落款姓名都是孔成礼本人。还盖着红色四方的大印章,若不是听人说起过孔成礼当初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团委干部,并且在书法、声乐、器乐等方面都小有造诣,秦若男恐怕根本不可能把眼前这个形容憔悴,一身酒气还不停地喷云吐雾的中年男人和那种富有才情的形象联想到一起。
安长埔悄悄帮秦若男把沙发上的烟灰掸到一边,自己倒不是很在意的在双人沙发更靠近孔成礼办公桌的那一端坐了下来。秦若男坐在另一边,虽说还是躲不开孔成礼喷云吐雾造成的空气污染,比起直接面对面的距离。还是能缓解一点。
“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了解之前z大学校园内发生的一起打砸事件。”安长埔坐定之后对孔成礼说,“之前人事科的季承季科长,他的车在大白天的时候,停在z大学自己的员工停车场里。被一群人给砸了,有这回事吧?”
“哦。你们说这事儿啊!”孔成礼听完安长埔的话,整个人都略微放松了一点,而且几乎没用回忆就做出了答复,“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你们打听这个干吗啊?”
“工作需要,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安长埔回答得轻描淡写。
孔成礼摸了摸鼻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经过了短时间的放松之后,现在他似乎有点意识到自己最初的反应过度是多么的明显,没了那股子明显的抵触情绪之后,反而变得有那么点儿不自然。
“那件事儿,我觉得应该是个人恩怨,谁知道季承之前到底惹到过什么人,被人家给恨上了。”他一边抽烟一边说,眼睛瞄着电脑屏幕,不去看安长埔或者秦若男。
“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季承对你们提到过什么?”
“那倒不是,他那人那么爱面子,又喜欢端架子,他能跟我说什么?”孔成礼用鼻子哼了一声,“我在人家眼里就是那种一把年纪混吃等死的角色,就算真有什么他也不可能跟我说,不过我把话撂在这儿,就季承那种势利小人,两面三刀,专门喜欢狐假虎威的人,在领导面前就像条哈巴狗,在别人面前就是臭大爷,他在外面要是不得罪一大票人,我都跟他的姓!”
“当时他的车被砸得很严重吧?后来砸车的人也没追上吧?校方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秦若男问。
“严重!直接拖去卖废铁估计都比送去车场修划算。”孔成礼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彻头彻尾都是幸灾乐祸的调调,“砸车的一个也没逮着,我们又不是你们当警察的,遇到这种事,能制止就制止,当场能抓个现行就抓,抓不着,跑了可就不归我们管了,人家被砸的都不打算报警处理,横竖损失不到我们的头上,无非也就是那段时间白天安排增加校内巡逻,在停车场什么的那些地方多装几个监控器什么的呗。”
安长埔听完点点头,忽然又问:“说起来,那件事好像是一年多之前发生的吧?怎么你记得那么清楚?”
“你要是天天做我现在的工作,好不容易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