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你说的这么个理儿,我当时也是那么想的,但是玉玲姐说,回来之后她不会让孩子再到方家去,所以方家人不可能从孩子嘴里知道这些事情,我当时也不太放心,可是她说反正还有时间再慢慢斟酌,这件事她是一定要做的,孩子的监护权她也一定要抢回来,有什么事情都算她的。绝对不连累我,玉玲姐从小就对我挺照顾的,我俩都在c市。但是我那工作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家,一直也没怎么和她联系、走动过,本来就挺过意不去,总被我爹妈念叨,这次既然玉玲姐有求于我。我也不好拒绝,反正她和我是亲戚,我帮她的忙,她也不可能到最后把麻烦丢给我去扛,我玉玲姐不是那样的人。结果谁能想到,这还没怎么着呢。孩子就真丢了!现在搞得我们俩都有嘴说不清,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找这么大个麻烦!”
左大力说着,眼睛朝钱玉玲瞥一眼。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相,说起话来却很周密,一边解释事情经过,一边澄清自己。与此同时还不忘提醒身旁抽泣不止的钱玉玲,是她把自己扯进这个麻烦里。不能只顾着自己哭鼻子,那么不仗义的不提自己开脱。
看来方达对左大力的面目外貌还算是记得比较清楚,可是对这个男人的认识却烦了先入为主的错误,此人绝对不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秦若男暗暗的想,她甚至怀疑,左大力在答应钱玉玲请求的那一刻开始,搞不好就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放她的鸽子,不去履行自己承诺了。
“你之前是不是单独接触过方万?我是说没有钱玉玲在场的情况下。”安长埔听左大力说完,开口问他。
“是,见过,”左大力没有回避,一口承认了,“我私下里去找过那孩子几次,想和他说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表舅舅,我想劝劝,或者说拉拢拉拢他,让他对我玉玲姐亲一点儿,要是能让孩子主动提出来想和妈妈一起生活,那我们不就都省心了么!我事先打听过,像方万那么大点儿年纪的孩子,要是想要和妈妈一起生活,法院会认真考虑抚养权问题的,这样对我玉玲姐比较好。”
钱玉玲之前好像对此并不知情,此刻听左大力说这些,暂时停止了哭泣,略微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那你和方万谈的结果是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这话照理来说不当讲,但是那小孩啊,可真是个小白眼儿狼!他嫌他妈妈穷,吃的不好住的不好,根本不愿意和玉玲姐一起生活,我找了他几次,好吃好喝的给他买着,那小子还不愿意看到我,见到我就跑,我还得死活拦着才能跟他说上几句话,那架势知道的是表舅舅找外甥谈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拐卖儿童呢!哦,对,有一次还被姓方的看到了,我怕给玉玲姐惹麻烦,就赶紧走了。”
左大力说到这里,心里有些气不过,歪着头虚啐了一口:“有时候想想,我都后悔答应这件事!如果是个好样的孩子,我为了自己姐姐冒点险也还值得!就这种嫌贫爱富,有奶就是娘的小孩,太不值了!跟他爹一个德行!都是自私自利的货色!”
“你别那么说我儿子!”钱玉玲在这个时候忽然开了口,她刚刚有些干涸的眼眶又重新蓄满了眼泪,“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我承认我动机不纯,也承认我想算计方达,这些和大力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愿意承担后果,现在我就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我儿子方万平平安安的回来!我这些天总是忍不住想,都是我不好,当时脑子好像中了邪一样,想出那样的一个下下策,简直就是诅咒方万啊!我愿意放弃争夺抚养权,孩子喜欢跟谁就跟谁!我只求他平安的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