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晴起身,却觉得腿都在抽筋,站得不稳一下就朝前倒去,双手却敲被苏通一双手稳稳扶住,惊魂甫定后才道“谢谢。”
“照顾秀是苏通分内之事。”苏通扶起她,便起身走到桌前坐下。
安晚晴的手都在颤抖,因为害怕也因为很冷。
苏通见状赶紧倒了一杯酒,白色的瓷杯里旋转着棕色的酒液,斟满一杯酒后递给她“喝下去就好了。”
安晚晴知道就能够驱寒,这两日都这样过来的,便接过来,一饮而尽,温过的酒带着暖意一分分将浑身的寒意驱尽。
“苏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句话在心里滚了好几天,今天她终于忍不住要问他。
苏通平静的望着已经缓和过来有些红润的脸色“云府的仆人,现在是秀的仆人。”
安晚晴摇头“你不愿意说就当我没有问。”
苏通沉默了片刻,收拾酒壶和酒杯“秀还可以躺一会儿。”
安晚晴颔首,看着苏通转身,笔直的腰板哪儿像是仆人的样子,可她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有什么用,只会欠云初的更多,而云初也必定叮嘱过苏通不能泄露身份,是怕自己觉得亏欠而不接受?
安晚晴回头望着那张床,方才那么真实的景象又浮现在脑子里,惊得她手心直冒冷汗,她起身也走了出去。
坐在大堂里,小二给沏了一壶热茶“秀起得这么早?”
安晚晴只是淡淡的点头,大堂的明亮会稍微减少心中的不安。
没过多久,大堂外走进几个人,小二迎了上去“客官为何去而复返?可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只听那几个男子中一人道“这几日连连大雪,渡头结了冰,得改走陆路了,这一下又要多绕行几日了,小二上点热茶。”
安晚晴想这是走不成了?
苏通从后院一进大堂便看见方才的空无一人已经七七八八的坐了不少人,扫到孤单的雪白身影时,面色微微一沉,直走到安晚晴面前“你身子不好,怎么能在这里受寒?”
苏通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大堂中不知谁道“这小相公挺疼他娘子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安晚晴一怔,随后赶紧道“听说渡头结冰了。”
苏通对此并不讶异,安晚晴正觉得奇怪,却听他道“我知道,我们走陆路。”
安晚晴点头,不知道怎么续他的话,苏通又道“你先上去收拾好东西,既然醒了我们就早些走,也好早点到客栈落脚。”
安晚晴起身时,苏通才道“别担心,他不会有事。”
她的身子微微一僵,轻轻的嗯了一声,便离开。
可苏通的手却在微微冒着冷汗,在她转身之后眉峰紧拧,“大哥已北上,嘱咐一路上全权由苏大哥决定,如有何事可飞鸽北疆。”这该是四日前的回书,那这四日里北疆的战况如何了,元帅的伤可有好转?
马车里安晚晴与昭儿都沉默无言,最后昭儿认错后悔着“姐姐,你还在生气?”
安晚晴不言语,生气,她还来不及生他的气……
“昭儿只是不想姐姐担心,既然我们都走了,那云府的事儿就跟我们没有关系,所以不让姐姐知道也好。”昭儿坚定的说着。
安晚晴这才抬眼认认真真的望着他,狠心?绝情?忘恩?她不想这样形容她的弟弟,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探寻疑惑的眼神落在昭儿眼中,昭儿面色沉重的道“姐姐,你这是在怨我吗?姐姐后悔认我这个弟弟了……”
安晚晴一惊,后悔?她后悔了吗?是他的主见让她感到担忧“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担心他,担心云家……”
“云家深受皇恩,皇帝不会看不出那些人的有心陷害。”
不知道,君心难测,难保皇帝没有削弱云家势力的想法。
此时,乒乒乓乓的刀剑交击的声音接踵而至,马车突然停下,只听苏通沉声道“你们待在里边别出来。”
那声音太刺耳,安晚晴已经好奇的撩起了帘子,昭儿伸手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雪风扑到白玉般的手上,冷得手指轻颤,寒利的剑锋刺进一人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安晚晴瞪着眼愣愣的看着被杀的人倒进雪堆里,身下的血染透了白雪,朝她这边缓缓蔓延,顿时冷汗涔涔不敢发一言。
昭儿也已看到了方才那一幕,却仅仅只是皱皱眉担心的望了一眼安晚晴。
雪风之中,一把被挑开的剑直直飞向马车,安晚晴屏佐吸望着朝她不偏不倚飞来的剑忘了避开。
她看着那人转身之际手中利剑刺穿与他交缠的人,他们目光相接的一霎,男人苍白的脸上露出错愕继而慌忙的向她飞来,很快很快,手伸向那把剑,势要追回它。
安晚晴瞬间被扑到,耳边马鞭挥向了风声,安晚晴抬眼正瞧见,那马鞭卷着剑把转了个圈直直飞向那人。
那人矫捷的避开,翻转身子稳稳落在雪地之中,安晚晴这才真的确定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楚衍!
昭儿庆幸的道“还好没事儿……”
安晚晴望着楚衍脚下的几具尸体,他杀了人,好狠,每一剑都要置人于死地……
这一刻,她对楚衍心生恐惧,楚衍的衣袍上沾满了血,像是看着地狱来的恶魔一样。
楚衍什么话也不说,静静地凝视着马车里的人,墨深的双眸在雪光的映衬下有竟然灼灼耀眼。
那些杀手前赴后继就如死士一般视死如归,又将楚衍包围在其中。
苏通嘱咐道“那些人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