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沉下眼,毫无征兆的一记手刀就劈晕了安晚晴,一旁,络纱连阻止的机会都沒有。
络纱扶住了晕倒的小妹,不解的望向齐风,他们说好的,这一次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只希望顺了小妹的心意,“为什么这么做?”
“你带她先走,去灵山下等我,我去去就回,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齐风瞥了一眼络纱,心痛得跟针扎一般,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络纱不时表露的怀疑,虽不至于不信任,但已然令他难受而痛苦。
络纱望着从來都是我行我素的人,这一次又毫不留情的甩给她一个背影,她要的不仅仅是他全心全意的爱,更想要他的坦白,不用让她每每枯等结果,她要的只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不会丢下自己。
齐风跟着背着云初避开撤退楚军的两名云汉将士,城里很快大大小小的地方此起彼伏的叫着“军师……”
而正当两名将士得了希望要呼唤同伴时,齐风出手如电,打晕了他们,扛上云初就往灵山去。
络纱一眼就看见了从石陵出來的白影,但当齐风落在她跟前的时候,她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她蹙着眉越发想不通齐风怎么会带这个人來,而齐风是知道络纱的疑惑的,他将云初放下,“我把阳春给了楚衍,自然是要带回一个人來让玉儿放心。”
络纱沒有动,眯眼盯着眼前的背影,“你骗我。”
齐风的手僵了僵,脸色有些青,只听后头络纱问,“你要做什么?”
“咳咳……”云初的头上扎进第三根银针时,醒了过來。
这里地势北高南低,不用抬眼都能望见脚下火光攒动的石陵,云初怔了怔,只望着那里,忽的闭上眼去却沒有止住落出的泪,一涌不绝,连嘴唇里的呜咽声都沒有,只是浑身颤抖着。
络纱盯着云初又看了一眼一旁昏睡的安晚晴,其实他们本可以相依相伴活得很好,却偏偏一个摊上将军保家卫国的使命,一个成了一国的公主,连被赐死之后都还被卷入战争,这两个人都是放不下这里的……
“她沒死,你也沒死……”齐风蹲下身,捅了一下云初。
云初睁开眼,看见齐风便信了刚才听的话,但环视一周也沒看见安晚晴,忙问“她在哪儿?”
络纱从齐风身后走了出去,“她累得晕了过去,不多久就会醒过來。”
云初颔首,“多谢!”
灵山上除了呼啦的寒风,以及从远处飘來的火的气味,偶尔一两声还能听得清的“军师”,什么也不再有,云初望着脚下的石陵,望向络纱,“我能不能再看看她?”
络纱点点头,齐风却说,“可以,但,把这个吃了。”
络纱不敢置信眼前的人还是齐风,上前就要打落那一颗药,但齐风又预见的收回手,与云初对视着,“你吃了,我就让你见她!”
络纱扬手欲劈晕齐风,却被齐风先发制人的点了穴,她惊得双眸圆瞪,泪珠子管也管不住的往外落,颤巍巍的唇瓣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齐风会变得她越來越不认识,对于一个已经废了双腿的人,不会纠缠玉儿的人,他为何还不肯放过他,还要赶尽杀绝的毒哑了他!
云初平静的伸出手三齐风手中的黑色药丸,刚一服下,就是一口黑血吐在了衣衫上和地上,他却只是撑起上半身,极其平静的望向齐风,“可以让我见她……”这几个字却始终不曾响起在他耳里,他甚至以为自己从未说过这一句话,当他再一次重复的时候,他听见了络纱的哽咽声却沒听到自己的声音,嘴角微微一笑,望向齐风,“可以了吗?”
云初确信虽然齐风听不见他说什么,却一定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他求他的也就这一件事而已。
齐风并未起身,一根脸一根的银针快而准的刺入云初的腿,钻心蚀骨的疼随着他额头冒出的冷汗与被牙齿咬破的唇血越來越猛的袭來,他沒有张嘴哀嚎,并不是因为齐风毒哑了他的嗓子,而是一贯的,他只会忍受,不会求饶喊痛。
络纱怔怔的望着地上的两个人,此刻最恨的就是自己为什么只能站在一旁什么也帮不上,她就知道齐风不会是这么无情无义,他既然要救他为何要考验他?
半个时辰过去了,痛苦越來越盛,云初已然被折麽得倒在了地上,这一次他看见了正前方不远处躺着的那个姑娘,迷蒙的双眸里她安静的睡着,好似触手可及的样子,他朝她伸出手,望着她安静的侧脸,用着最后一口气,唤他一生最难忘的名字“晚晚……”
齐风也大汗淋漓,双眸依旧清清冷冷的盯着云初,对他的痛楚毫无同情怜悯之色,“哑了你的嗓子,还了你的双腿,这样很公平,你说是不是?”
身后的络纱眨了眨眼,就不明白为什么齐风既又救人又说着如此狠心的话,齐风站起身,解开了络纱的穴道,对络纱说,“将玉儿扶过來。”回身又对云初说,“我不管你做什么,只要玉儿沒认出你,或者不认你,你都不能缠着她!”
别说此刻的云初已经哑了,就算他沒哑,此刻也沒力气应答齐风,齐风知道他听见了,又说,“还需六个疗程,你的腿才可痊愈,如果沒做到我说的,那这双腿想完好如初,绝无可能!”
云初丝毫不理齐风的威胁,只是看着被络纱扶着越來越近的安晚晴,他撑起身子,张开双臂,望着络纱有一丝乞求,络纱怔愣了一会儿,低身将安晚晴交给了云初。
抱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