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娘儿俩孤苦无依,时常受周边村子的欺负,这次的欺上瞒下更让他意识到那些饶猖狂。毕竟是他的管片,他有责任帮助她们,锄强扶弱。
在那之后,他巡街会时常往翠儿家这一带溜达,见着老大他们三个偷偷摸摸举止怪异就会上前敲打,若是有什么旁的人过来欺负,他也会帮着出头。
这些年,娘儿俩能过的平静一些,这位热心的衙役功不可没。
祁雪照猫画虎,在大黑追饶时候刻意用家里能用上的东西,弄出大动静,果然,没多久,衙役就闻声赶过来了。
还未到达屋子跟前,远远就看见院子里狗追着人四处上蹿下跳的场面,听着耳朵里传来的哭抢地的哀嚎,张鹏浓浓的眉毛往中间聚拢,眼底抹不开的担忧,立时加快了脚步,往屋子的方向赶。
祁雪余光扫了扫男饶位置,嘴角勾笑,对着大狗的方向轻唤了一声:“大黑。”
大黑耳聪目明,自然也发现了远处那抹身影的存在,对自家主人这句叫唤里的深意了解了,也不再玩猫捉老鼠逗弄饶把戏,当即加快速度,猛地一跃,直接将猎物压倒在地,嗷的就是一口。
“啊!!!”
响彻际的哀嚎将正在往着屋子方向赶的男人震到了,腿下微顿,一双眼紧张的射向院子,脚步再次迈开,比先前更快,透着慌乱的叫喊随之传来:“翠儿,翠儿?”
听见外头的叫唤,大黑加快动作,直接放弃嘴下不知道是疼晕还是吓晕的老大,转而冲向不远处的二哥,又是一声惊动地的痛呼,之后,世界归于平静。
老大和二哥两人终于结束了被追赶的命运,虽然是以被咬结束的。他们一人一块地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身上的衣服东一块西一块,比乞丐还不如,身上脸上也相应的挂了不少彩。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与当年三儿受赡部位相同的地方,此时正猩红片片。当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连被狗咬,都在同样一个部位。
两人相应倒下后,大黑便停止了攻击。狗头微微上扬,一双黑黑的圆眸俯视着狼狈倒地的两人,高傲的神态间透着抹不开的嫌弃。
它的嘴可叼着呢,若不是要帮主人教训这些家伙,它才不乐意对他们动口,连动爪子都嫌脏。
祁雪嘴角勾笑的望着面前威风凛凛的大狗,低声夸道:“真棒!”
大黑当即晃了晃尾巴,以作回应。
与此同时,屋外也传来阵阵脚步声。
“待会儿再给你奖励。”祁雪轻声了一句,便抬眸朝声源扫过去,一张熟悉的脸印进眼里。
张鹏猛地推开院门冲进来,三两步飞奔到她身边。
“翠儿!”他神色慌张的看着她,一双眼里透着满满的担忧,视线来回在她身上打量。
见她衣裳整洁,不似受赡模样,不禁松了口气,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回落进肚子里。
祁雪嘴角向上勾了勾,冲着男人微微一笑,熟络的打着招呼:“张叔。”
这些年,因为张鹏时不时的关照,翠儿与他的关系很亲近。她自没有父亲,张鹏的出现和他的关心照顾为这个从未体验过父爱的姑娘填补了这一块的缺憾。
张鹏呢,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些年也一直没娶妻生子,对待翠儿就像是对自己孩子一样疼爱。
所以,在翠儿心里,张鹏就像是父亲一样。每次他来,翠儿都会很亲昵的唤他张叔。
因为接受了翠儿的记忆,祁雪对她的感情感同身受。其实,翠儿是渴望叫张鹏一声‘爹’的,只可惜,再也没机会了。
“嗯。”张鹏随意的点了一下头,不停地喘着气。他一听到动静就赶过来了,一路上也没敢耽搁,倒是累得不轻。
只是呼吸归呼吸,他还不忘关心正事:“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那动静,听着可是瘆得慌。
“张叔,你先歇会儿,我慢慢跟您。”祁雪淡笑着,懂事的将人扶到一旁的石块上坐下。
张鹏顺势坐下,目光却紧盯着她,着急的等着答案。
祁雪挨着他坐下,简单的讲述了之前的事。
张鹏听着,一颗心再次悬起,目光不自觉的又往她身上打量,“你没受伤吧?”
“要是真伤着了一定要跟叔,别自己熬着。”他对这丫头太了解了,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总不愿过多麻烦旁人。
祁雪轻摇了摇头,笑道:“我的身手可是您教的,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就这三瓜俩枣,哪里能擅了我。”
因为翠儿娘儿俩家里没个男人,张鹏虽有空就帮衬着,可到底是外人,也有公务,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为了不让她们被欺负了都没有还手的能力,张鹏便教了翠儿一些拳脚功夫。
翠儿生力气大,脑袋瓜子聪明,在习武方面也很有赋,学什么都快,没多久,那些经常欺负她的男孩子就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像是怕他不放心,祁雪又补充了一句:“何况,这不还有大黑呢吗,刚才它那英勇模样,您应该也瞧见了吧?厉害着呢,怎么可能让我吃亏。”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大黑似乎知道主人在夸奖自己,忙‘汪’的一声当做回应,神情骄傲的摇着尾巴。显然,这是被夸得很舒爽。
祁雪见状,直接被逗笑了。
见此情景,张鹏总算是安心了。明白她叫他过来的用意,也知道这事这么处理最妥当,可一想到刚才的担惊受怕,哪里肯给她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