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易听了,也笑了,“老大今后的好日子可就仰仗您了。若成了救命恩人,哪怕有些积怨,这海城主也不好说什么吧。”
“何况,老大的闷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如今谈翁婿,还早了些。”
秦老笑着摇头,“你那是看不懂,烈小子对那小姑娘并非无情。”
阎易挑了挑眉,“此话当真?”
那语气里满满的不信,他反正是看不出来,都是自己在一头热。
“你呀。”秦老轻笑,替他讲解道:“这些年,烈小子身边也没个人,他自是不懂同小姑娘相处的。”
“起先,又有这样那样的误会在里头,自然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如今疑虑消散,没了那些顾忌。那小姑娘我瞧着,虽然有时脸皮厚些,举动惊人,内里却是心细的,识大体懂分寸,是个讨人喜欢的。”
“烈小子那头,我瞧着是有些动心的,不过他自个儿没察觉罢了。”
阎易听着,笑得越发开心,“那便好,老大这孤身一人的,我瞧着都焦心。”
秦老白眼上翻,“你小子还有工夫担心别人,先焦心焦心自个儿吧!”
“都这岁数了也不惦记着成家,好的没学着,竟和烈小子学这些了。”
阎易一副投降状,“我晓得了晓得了。”
他赶忙将茶桌上的糕点盘子往前推,转移话题道:“您老吃些点心吧,这赶了一早上的路,午饭还没吃呢。”
最好是把嘴堵上,别再叨念了。
秦老还不知道他那点心思,索性也是真有些饿了,也就没再继续,拿了块糕点吃了起来。
没多会儿,大哥同祁雪先后进来。
大哥神情激动,面上难掩笑容,笑着打招呼,“祁公子,这位便是神医了吧?”
秦老乍一被这么称呼,反而有些不适应,忙起身道:“少城主严重了,老夫实在是当不起神医二字,若是不嫌弃,便随他们称呼秦老吧。”
大哥连连应下,改口道:“秦老。”
“海家受您恩惠,先是小妹,如今又是家父,您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他抱拳向秦老深鞠一躬,“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尽管说。”
“只要是晚辈能做得到的,定当尽力为之。”
秦老有些年没经历这样郑重的感谢了,自从上了山,那群臭小子也没这样多礼,一时有些不习惯,赶忙扶他,“少城主不必行此大礼,作为医者,救人也是老夫的职责。”
“提及此,不知令尊现在何处?一同过去吧。”
大哥微微一惊,“现在吗?”
他自然挂心父亲的身体,只是人家为了他们奔波了一上午,连午饭都顾及不上吃,秦老年纪也不小了,还这么着急忙慌的将人立时拉去为父亲诊治,他实在做不出来。
于是道:“二位赶路辛苦,应该还没用午饭,我已命人备了饭菜,您和祁公子先用些饭菜再去瞧病?”
秦老轻摇了头,不甚在意道:“不忙,瞧病要紧,看完了再吃也是一样。”
大哥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阎易却先一步开口,劝道:“少城主不必如此客气,秦老这医人的习惯,若是不把病瞧了,他也没心思用饭的。”
“况且,方才已经用了些茶点,还是让秦老先去看看海城主吧,否则他难以安心。”
说完,他还朝祁雪去了个眼色,示意她帮忙。
祁雪会意,笑着劝道:“大哥,既然秦老执意如此,便随他吧。”
她伸手端过桌上的一盘糕点,道:“我把这个拿上,一路上,秦老可以先将就着对付几块,等诊完了病,再好好用餐。”
“如此就好。”秦老赞同祁雪的提议。
听他们如此说,大哥心下感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便依秦老的意思。”
遂领着他们去了海城主的院落。
屋内,秦老坐在床边手搭着脉,眉头紧紧皱着。
祁雪见状,眼底划过担忧,“秦老,家父这毒,可是很严重?”
竟让他面色沉重至此。
一旁的大哥也提起了心,竖起耳朵紧紧盯着秦老。
秦老缓了缓神色,才道:“此毒确实凶猛罕见,却并非解不得,老夫这正好有能解此毒的丸药。”
他侧身去翻随身的药箱,从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轻抖出一颗黑色的丸子,就着水送进海城主的嘴里。
祁雪看了看瓷瓶,又看了看秦老,目光带着打量,“秦老,识得此毒?”
“不瞒您说,先前府中城中大夫都看了,无一识得,着实将我们兄妹二人吓出一身冷汗。”
秦老知她话中深意,叹了口气,解释道:“此毒,尚未命名,乃是老夫师弟所制。”
“我这个师弟,从小偏爱毒术,天赋甚高。大约是十多年前,我与他一同研制出毒药和解药,一直未有机会使用,哪曾想,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师弟?”祁雪低声轻喃,片刻后对上他的眼睛,说:“不瞒秦老,此毒,是外间一细作所用。”
秦老眼底没有一丝意外,只轻叹一声,“他到底是投靠了。”
祁雪顿了顿,宽慰道:“也不一定就是如此,或许是无意中遗失了。那人看年岁,应当不是您师弟。”
秦老不在意的笑了笑,“都是过去之事,不提也罢。”
他转而看向大哥,嘱咐道:“解药服下,仍需时间去消化。此间好生照看着,若是没什么突发状况,明日能清醒变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