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一连说了三个好,话到最后,已泣不成声,脸庞上的那条刀疤从狰狞变成了沧桑。
杨易见此,双眼泛红,止不住梗咽,想起了三年前长安西市街上,叔叔杨平向户部尚书之子长孙无常跪地求饶,从长孙无常胯下钻过,保住自己性命的事。
叔父杨平,自那以后,从抚安司最为得力的捕员变成一蹶不振,终日只会吃喝嫖赌的无能不良人。
日日受人白眼,遭人唾弃,背上了废物辱名,除却三两个至交,身边亲友纷纷如避苍蝇。
没办法,空前鼎盛的贞观大唐,名声最为重要。
每每念及于此,杨易心头就在滴血。
杨平抹开眼角的湿润,突然破涕而笑,道:“今日大喜,你我叔侄二人当开怀,上元安康。”
“上元安康。”
盯着杨平两鬓三两根斑白,杨易也定了定神,强忍住鼻尖的酸涩,破涕为笑。
但心里却已打定了主意,过了今夜上元,明日定要好好撬开孙千的嘴。
那孙千原在长安是西市街白虎帮的帮主,白虎帮向来胡作非为,欺行霸市,专收西市街大小商铺的保护费,后来不知为何,竟然犯下了青竹林大案。
据传,白虎帮背后的靠山正是长孙无常,若是撬开孙千的嘴,说不定,会得到扳倒长孙靖的把柄。
“走吧,登云容楼,与葛老二约好的时辰就快要到了,今夜长安多娇,也不知这样的繁华还能再看几年。”
杨平拍了拍杨易的肩头,叔侄二人相视一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