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秦氏像个丫鬟似的被阮澜塞进了房里,阿婆也醒了,一见秦氏连披了件单衣在身上,嘴里说着:“阮阮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她秦姨端饭进来?快快快,秦家的,快放桌子上。”

秦氏原本就是这个打算,怎奈被阿婆先抢白了一番。她嘴角抖了两下,把食盘一搁,开口道:“阮大娘,您这身子是怎么回事儿?前些日子看着还好好的,说倒下就倒下。”

阿婆咳了两声,顺着胸膛说道:“被窑子里的火呛着了,烧了内里,年岁大了受不住。”

秦氏看她面色也不像说假话,心里觉得倘若没有这个什么远房表哥来,这老太太也活不了多久,到时候自己家顺理成章的就能把阮澜弄走。

她斟酌了一下,问道:“外面那个,我听逸哥儿说是什么远房亲戚?”

阿婆从桌上拿了茶碗,抿了口水,水还是温的。

“是。”阿婆抬头看向秦氏:“是我娘家的亲戚,姓兰,单名一个追字。你看,之前阮阮她爹出门之后,她忙的时常忘记给我换水。如今追哥儿来了,水就总是温的,也可这孩子有心。”

秦氏听她满口都是夸这追哥儿,连忙问道:“阮阮她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觉得自己问的似乎有点急,这便又笑着说:“你家没个大人看顾着,倒是叫人不放心。”

提到阮澜爹,阿婆上扬的嘴角这便僵住了。无论当初他是怎么死的,但始终是自己怀胎十月生养大的,怎能半点感觉没有?

她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呢。她爹找了个工活,这便赶着去了,如今走了有十来天,信也还没写一封呢。”

秦氏眼看着阿婆眼圈有些泛红,但她怎么也想不到阮澜爹已经在瓷窑里被烧成了灰,便只当阮大娘说的真话。她就着阮大娘的话头说下去:“挣银子是一码事儿,但家里也要管。大娘,不是我说,你家这阮阮这些日子变化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带的,脾气都野了。方才我进来,她还在吃粥呢,看都不看我一眼。您说,哪有这样的孩子?”

阿婆自然知道阮澜为什么不搭理秦氏,她的那些小心思,阮阮早就知道了,能让她进门就不错了,哪儿还能正眼瞧她啊。

但阿婆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回道:“如今家里都靠阮阮一个人撑着,她要是还之前的那副样子,我反倒是不放心。”

这话说的巧妙,不但为阮澜解释,还顺便打了秦氏的脸。

秦氏一耳朵就听出来了,这就说道:“哪儿啊,阮大娘,您家不是还有个兰追吗?不过您说的也是,我看那追哥儿倒像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一身的少爷习气,平日里定然也是不怎么干活的。这要是哪个姑娘许了他,日后不得穷着干活儿?”

阿婆这就明白了,敢成秦氏是在这里试探追哥儿的底呢,她是生怕突然蹦出来的这个把她家的便宜事儿给占了。

阿婆虽后半生迁徙到了这小村里,但前半生可还算是个破落的大户人家,什么女人间的事儿没见过,什么含沙射影的话没听过。

她这便说道:“说到这个,咱们就不得不服秦家的亩教的这么好,就算是日后不干活,也能有下人伺候着。”

“那是。”说道秦逸,秦氏这就觉得脸上都是光:“我们家逸哥儿,那日后可是要做大官儿的,给皇上干活。”

阿婆微微笑道:“可不就是。”

秦氏说了半天,这倒也知道这兰追的的确确是个远方亲戚,阮家本来就缺钱缺粮食,哪儿还有闲工夫再养一个?

但这并不代表兰追不是个祸害,她便继续问道:“这兰哥儿要在咱们这村子待多久啊?又是为什么来咱们村子?总不是就来看看您老人家的吧?”

“嗨。”阿婆回道:“我们阮家以前不是烧瓷的吗?之前老头子就一直说,家中没个孙子,这技艺倒是失传了。我就想起追哥儿,不如传给他算了。当时他年纪还小,如今他年纪倒是够了,只可惜老头子和儿子都不在家。他看着家里没个男丁,阮阮说话又不方便,这就留下来了,帮帮我们这一老一小。”

秦氏问了半天,见阮家这就是铜墙铁壁,哪儿有自己见缝插针的余地?这便换着法子问道:“那这也太不方便了,阮阮和他年纪看着也差不多,别到时候闹出什么事儿来。大娘,你也别嫌我说话不好听,这一男一女的,虽年纪还小,但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阮阮长的又可人,到时候吃了亏,说都说不出来。”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阮大娘,兰追毕竟不是她真的远房亲戚,这过个两年,血气方刚的,倒是真的容易出事儿。

秦氏见她犹豫,连忙趁热打铁:“就算是没出事儿,到时候也难保被人闲嚼舌头。这追哥儿走就走了,阮阮个姑娘家可不行啊。”

阿婆:“依你说,那该怎么办?”

秦氏微微一笑:“依我看,不如早些给阮阮寻个人家,到时候连着那家人一起照顾您,阮阮也松快些。咱们村子里,就我知道的那些哥儿们,盯着阮阮的可不少呢。”

“可阮阮年纪毕竟还小。”阿婆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小了,我的大娘。”秦氏连声说道:“咱们可以先把事儿定下来,大娘您就看个家底殷实的,也省的人闲言碎语了不是?”

阮澜和陆追在外面吃完饭,拿着饭碗盘碟去厨房里,陆追显得有点魂不守舍,时不时的就朝阿婆的房间看去。

阮澜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拉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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