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气氛宁静,所有人都望着坐在上首的林琅,许氏的质问并未让林琅神色有一丝慌乱,她正了正神色,看着坐在下方的许氏神色认真的回答道:“慎妃那日来本宫宫里,是询问本宫是否有种植番薯法子的事情,说到争执,本宫倒是觉得,这还算不上这争执。”
林琅这般到算是给了许氏脸面,毕竟臣下这般犯上,依着林琅如今的身份,大可以将他们赶出去,可是林琅没有。
许氏知晓自己放肆,可是见坐在上首的淑贤贵妃娘娘似因着自家的问话没了耐心,又见身边的汪氏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心中失落不已,她想找寻自己女儿死亡的真相,难道还错了吗?
不过许氏到底是杨家的宗妇,平日里也算经历了许多的事,一会便回过了神,可是上首的淑贤贵妃却端起了一杯茶水,她便明白林琅是送客的意思,便带着汪氏起身福身一礼道:“臣妇冒犯娘娘,还请娘娘莫怪,臣妇告退。”
说罢,待坐在上首的林琅颔首应允之后,便与汪氏两人一道退了出去。
待两人离开,小青站在林琅身边,神色愤愤不平的道:“奴婢瞧着,慎妃娘娘的母亲倒是像是把慎妃娘娘的死怪罪到了娘娘身上。”
林琅方才放下茶杯,就听的小青如此说,心中便知晓许氏的心思,可是她确实不是害了慎妃的凶手,便摇摇头道:“清者自清。”
她是无心想害慎妃的,更不会这么下作的手段,所以许氏实在是冤枉错了人,可是许氏哪里晓的她的心思。
出了石榴轩的门,寒冷的北风呼呼的又刮了起来,许氏脑中清醒了几分,汪氏站在许氏身边埋怨道:“嫂嫂真是糊涂了,怎可对贵妃娘娘这般无礼。”
许氏方才想起刚才在殿中做了何事,突然又道:“我知晓我不对,不如咱们回去给淑贤贵妃道歉吧。”
她不知是怎么了,竟然这般糊涂。
汪氏见她这般,只当她是因着大侄女的死心迷了窍,所以人有些糊涂。
心中一酸,连忙劝道:“妹妹瞧着淑贤贵妃很是和蔼,定是不会计较此事,嫂嫂就别惦记了,咱们还要快些回府给家里人带消息呢。”
自他们两人进宫,家里人就一直盼着,想知道慎妃娘娘到底是何死因,所以今日在她们入宫的时候也是百般叮嘱,现下说不定就在家中的正厅候着呢。
许氏知晓汪氏话中的意思,见汪氏提及家人,连忙在身边伺候的嬷嬷的扶持下坐上了出宫的马车,不过出宫前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这宫里的红墙绿瓦,心中叹息,她的女儿终究还是年纪轻轻就埋葬在这里了。
马车顺着长街的路出了宫,而杨府中,此刻杨太傅和其子杨廷光和老夫人都在正厅等着了。
天色乌云又遮住了阳光,小雪渐渐如泼墨下了下来,许氏和汪氏捧着手中早已冷掉的汤婆子,在杨府门口下了马车,又坐了轿到了正厅,待入了正厅后,感觉到内室的温暖,两人的神情方才好了几分。
看见两人回来,老夫人连忙出声问道:“可是有结果了?”
杨太傅和杨廷光亦是期待的看着身披斗篷的许氏和汪氏。
汪氏看了看厅中的几位长辈,又看看身边神色已然又有些恍惚的许氏,便出声道:“父亲,母亲,大哥,此事还是由儿媳来转告吧。”
说罢又看向一旁站着的许氏道:“儿媳瞧着,大嫂仿佛因着大侄女的死有些糊涂了,让府医来瞧瞧吧。”
此话一出,杨廷光连忙看向自家夫人,见自家夫人无甚反应,连忙站起身走到许氏面前轻轻唤道:“夫人。”
许氏心中有事,忽然听的自家夫君的声音,连忙回过了神来,又看着厅中几人均是看着自己,方才想起自己方才就回到了杨府。
便向着坐在上首的两位老人福身一礼道:“父亲,母亲,儿媳回来了。”
杨老夫人微微颔首,看着许氏悲痛这般,神色温和的看着自家儿子道:“先送许氏回你们院里,再寻个大夫瞧瞧。”
杨廷光听了自家母亲吩咐,方才向着老夫人拱手一礼道:“儿子告退。”许氏亦是福身一礼,便随着杨廷光退了出去。
待两人离开,杨太傅方才看着汪氏道:“你且说说,在宫中发生了何事?”
汪氏听的父亲问话,双手叠放在身前又是一礼道:“父亲,儿媳随着大嫂去了福清宫,慎妃娘娘的居所,仔细瞧了大侄女的尸身,发现却有中毒的迹象,而她宫里的宫人殉主的殉主,调离的调离,只余一个管事女官在福清宫,听那个女官的意思,慎妃娘娘的死因不简单,大嫂亦是很是相信那个女官,出宫前儿媳和大嫂又去石榴轩请安,听着淑贤贵妃娘娘的意思,那日慎妃其实并未与娘娘起了争执,慎妃只是去石榴轩淑贤贵妃娘娘去,询问贵妃娘娘种植番薯的法子一事。”
汪氏把今日进宫的所见所闻说了个清楚,亦是条理清楚,只是隐瞒了许氏见罪与淑贤贵妃又悲淑贤贵妃端茶送客的事。
听完汪氏的话,杨太傅沉思不语,只杨老夫人问着眼前的儿媳道:“你们去淑贤贵妃处做什么?”
汪氏见婆母问话,连忙回道:“儿媳的意思是,皇上赏脸让儿媳和大嫂去宫里见慎妃娘娘最后一面,儿媳自然要去内宫淑贤贵妃娘娘处表示谢恩的。”
杨太傅见汪氏做事这般周全,倒是颔首赞同道:“你做的很对,是该去淑贤贵妃那里谢恩。”
虽然有传闻慎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