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得到结果,白骨夫人的名字确实叫“琺”,这个牌位甚至直接被她按进了自己的脊椎骨之中,牌位完全融化覆盖到白骨夫人的骨架上之后,她刚被献祭没多久的右手又重新“生长”了出来。
从根部开始,重新长出来的右手臂,看起来其实和被献祭之前完全没有区别。
似乎这只是个简单的流程——手臂被献祭过,又长回来之后甚至还变白了一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反正程诚不是很懂这个流程,他默默地看着现在更应该被称作是“琺”的白骨夫人拿起了下个牌位,回忆从前。
这个回忆的过程持续了有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这一排所有的牌位都被白骨夫人经手过一遍,才终于停下。
“在这之后,除了这一代……”白骨夫人所指的是从下而上数的第四排,显然她就属于这一代人,“又经历了三代,或者四代?这最后一代的人数也不少啊……”
确实,如她所说,最下面的那一层上,牌位的数量真不算少的,甚至这里的牌位数量相比起那些牌位非常多的层数也不逞多让,着实非常的壮观。
这个底盘是真的稳——如果这些牌位上面记的人不是死人的话,那很难想象这个教派有多强大。
一个有如此多足以进入宗庙精英弟子的教派,真心可怕。
程诚反正对此难以理解,不过对他来说,这些都只是过客罢了,虽然为之震惊,但是想想以后可能还有更让他震惊的,情绪也就随之平复了下来。
当然,更主要的是,凌祺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些都已经死了,除了白骨夫人是伪装人类之后,误判其死亡的,其他人全部都是长眠于地下的了。
再怎么强大的宗派,终究已经成了过去。
那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程诚瞬间放松下来,然后继续当起了不明觉厉的围观群众。
然后他刚开始围观,白骨夫人一转身又回到了高台之后,不知道噼里啪啦一顿进行了什么操作,立马转身向着大门走了过去。
她倒是好,直接说走就走了,只留下迷茫的程诚,恋恋不舍的往她身后看一眼,发现那里再次变得空空如也之后,越发感觉到了白骨夫人这次行动的目的非常让人茫然。
也不能说是让人茫然,就是……
她这么献祭自己的骨头找到这个白骨圣庙,然后就找到自己的牌位,让之前献祭掉的手臂恢复原状,除此之外,还真的就什么都不干了?
甚至也不说一下是不是之后要去探索自己以前的宗派现在情况怎么样,话一句也不放的,这说走就走了?
程诚真的是没见过这种迷乱的套路。
但这和他见过什么套路完全没关系,大概白骨夫人就是喜欢不按套路出牌吧。
他默默陷入沉思,然后也没发觉白骨夫人的行走路线和来时不同。
不过和来时一样,走的时候依然一骷髅一狗,抛却已经被安回原位的那根骨头,一切都和来时没有什么不同的,除了路线和白骨夫人自己的牌位,它们没有带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至于那些被消耗了大部分又埋回地里面的骨质物体们,迟早会在这片土壤的滋润之下形成新的骨头。
消耗了可持续恢复的物品,就相当于没有消耗嘛。
这一片山的边缘,和之前那个耗费了无数功夫才进去的地方一样,是一圈浓得根本化不开的雾气,这些阻隔视线的雾气们遮盖住了本该透过界壁直射而进的阳光,将这个地方营造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养阴之地。
显然把白骨圣庙安排在这里的时候,白骨夫人所属的教派依然还有余力布置,所以这里并不与外界相通,虽然景色相比起最开始白骨夫人所知道的地方,已经下降了不少,但是至少地方还是相当不错的。
也就是说安排这里的时候,即便是死了那么多精英子弟,他们也还有余力让自己的宗庙不被发现。
那么,安排这里的弟子们现在又在何方呢?
六十年,按照现在的平均寿命计算,弟子们应该还没到寿命结束的时候。
是很有希望找到的,但是琺踌躇了——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去找寻弟子们的必要,撕开这里的空间之时,琺思索片刻,很快把手头上最不信任的那根骨头扔在了半途中,自己则是踌躇着准备走向另一个方向。
已经去过白骨宗庙了,看门狗的意义便也消失了,琺没再理会大黄狗,自个儿一架骷髅咔嚓着走了。
找回自己牌位的琺,已经恢复了白骨精最基本的能力——用法力恢复自己消失的骨头,正因如此,她才会毫不犹豫丢弃这块儿似乎有问题的骨头。
而程诚,毫无疑问,他就是那块儿被丢弃的骨头。
程诚完全被想到被抛弃这么轻易——不过想想之前白骨夫人一动手就是献祭自己的动作,扔掉他这块儿可疑的骨头毫不手软,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他再想一下,白骨夫人那条接上自己的牌位之后,突然起飞让自己的手臂重新长出来的情况……
行了,他知道了,人家不仅心狠,还会修整自己的骨头,所以说他这种被发现有想法的被扔了也正常——而对他来说,被扔掉说不准还是件好事呢。
至少能自己决定自己该怎么走了?
他一边寻思着,一边已经从空洞的黑暗中滚了出来,熟练地掉落在垃圾桶盖上之前,被一只熟悉的黑猫叼在了嘴里。
咦?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