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笑着说:“有什么好讲的,我们紧赶慢赶赶到的时候,气还没喘匀,接生婆就把你送出来了,当时已经天有点凉了,小小的一点,你婶婶用衣襟兜着你,真怕你就养不活了。”

“我出来了陶金玲就出来了?”田小夏问。

田小婶摇头,“哪能,隔了好久才出来,你都饿得乌嘴乌脸的了。”

“怎么会那么久,不应该我出生了,她很快也就能出来了嘛?”

“你婶婶抱着你在屋子里不好出去,我倒是问了好几趟,说是有个妇人难产,孩子不行了,接生婆忙不过来管你妈,所以耽误了很久。”

田小夏觉得似乎整个事情能说明白了,只是可能自己还得去找接生婆问一问,看她能不能告诉自己点什么。

田小夏又和大伯母小婶说了会闲话,就回家去了,坐在书桌前,田小夏复盘了自己出生时候的整个事情。

陶金玲已经见红了,可还是强忍着去到了接生婆那里,就在走到到达的半个小时的时间差里,自己被从产房里送了出来,可是陶金玲没出来,当时还有人难产、孩子没了。

所以,是不是可以大胆地猜测,难产的其实是陶金玲,孩子没了的也是她,而自己是产房里另一个人的孩子,说不定在陶金玲到达接生婆那里之前,自己就已经出生了。

陶金玲肯定是知道自己难产且孩子没了的,那么,是什么理由让对方把自己的孩子交给陶金玲的,又是怎么在接生婆眼底下进行的,或者接生婆其实是参与了整个换孩子的过程的。

问题又来了,和陶金玲一同在产房里的是谁!

看来大伯母和小婶是不知道内情的,那么知情的就只有三个人,陶金玲、接生婆、产房里的另一个妇人,也就是自己理论上的亲妈。

陶金玲得稳一稳,“亲妈”上辈子没找到自己,不出意外,这辈子也不会找到自己,所以,现在自己可以着手的就只有接生婆那里了。

要不是已经是下晌了,说不定田小夏当即就去找接生婆了。

冷静下来,田小夏又不想去找接生婆了,知道自己不是陶金玲的孩子,也不是田建设的孩子就可以了,去找了接生婆又有什么用呢?找亲生父母,又然后呢?

上辈子就那么把陶金玲当亲妈了也能过一辈子,这辈子离了这个“亲妈”自己只会过得更好。

不管亲生父母有没有想过找自己,反正上辈子是没找到,这辈子,随缘吧,能认识一下最好,认识不了,可能遗憾是会有的,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接下来的小半天,一直到睡觉,田小夏都在这样反反复复的自我暗示和心理分析中渡过,导致她一夜没睡好,一个梦接一个。

年初,陶金玲约定了来的日子,田小夏尽管精神不济,但还是早早地起床了,同样早早起床地还有前一天才被告知的田建设。

田小夏和田建设说了陶金玲的来意,田小夏以为田建设会有不满或者愤怒的情绪,没想到田建设很平静,只是问田小夏,“你要跟她去吗?”

田小夏摇头,“不去的,十七年我都不知道我妈是谁,为什么现在要跟她去。”

顿了顿,田小夏又说,“不管我走到哪,我都是田小夏,你都是我爸。”

这话不光是对田建设说的,更是田小夏对自己说的,将来不管走到哪,是否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田建设都是她爸,她都是田小夏。

田建设闻言沉默了,田小夏还待说什么,田华刚推开院门进来了。

“哥,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田华刚眼皮都没抬一下,“二叔拗不过你,我得来看着你。”

田小夏失笑,自己都保证不转户口了,怎么还是不信呢,还得巴巴地看着自己。

不过也就这一打岔,田小夏觉得自己不那么紧张了,可不是紧张,万一陶金玲不来怎么办,万一来了又出其他幺蛾子怎么办,其实她这个计划,漏洞百出。

陶金玲也没让人失望,中饭前就找到了田小夏家,院门开着,田小夏站在院子里盯着院门口的人,田建设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低下头吧嗒吧嗒抽起了烟。

只有田华刚,他是记不得陶金玲长什么样的,可是看爷俩这情形,看样子来人就是陶金玲了。

“哟,二婶?不对,听小夏说你是来解除婚姻关系的,这还没解除,好像也对。”田华刚开口说,反正田建设早就看开了、想通了,倒不至于被田华刚几句话伤害到。

“怎么不进来,到自己家门口了还不进来?怎么了,离家十几年不记得了?家里可一点没变呢。”田华刚见人站在门口没有动作接着说。

陶金玲面露尴尬。

也是巧,正好田小婶过来看看人来了没,就看到门口杵着的人,田小婶和家人相处那是掏心掏肺的,可是要尖酸刻薄起来,村里也是排的上号的,这也是为什么田小夏打小没被欺负过的原因之一。

“呀,二嫂子回来啦,进去啊,杵在门口干嘛呀。”

陶金玲向来是怕田小婶那张嘴的。

田小婶挤过陶金玲,走到院子里,回头,“进来啊,这是你家,还要客人请你进来?”

陶金玲抬起准备跨门槛的脚不知道该落哪里了,继续站在门口,不知道接下来还有谁来,进去了,难道不是承认了这是自己家?虽然在这个破败的院子住了三年多,可是她从来没觉得这是她家!

田小夏依然站着没动,只是淡淡地说了声


状态提示:195 二嫂子--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