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后背有人用笔头推了推自己,米瑾儿抬眼看了眼讲台上口若悬河地讲着世界历史的老师,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右边转过半个身体,身后的人凑上前小声地说到。
“英语练习册借我参考参考,救急救急。”
下堂课就是英语,那个来自新加坡的外教可不比隔壁班的那个美国老师那么平易近人,教课方式作业的布置深受中国教育体系的影响,有时候他们都有种错觉,其实这个所谓的外教是校方拿出来凑数的吧,除了国籍,看不出来哪里像外国人。
但好死不死还偏偏被他们给赶上了,秦雯已经被抓了两次,再被抓到就真的要被拉到主任那去了。
下课后仍旧奋笔疾书的秦雯没空搭理她那群好闺蜜的消遣,只想赶紧把作业补上。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雯雯,之前只是影响了你的假期也就算了,现在都影响你的学习了,你们家究竟是怎么商量的。”
秦雯皱了皱眉头,笔下没停,语气有点无奈。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那个是我妈,难道真不管啦。”
米瑾儿高中生涯的第一个学期已经度过将近一半,一开始因为她出众的外貌,吸引了不少男同学的青睐,不过时间稍微一长,她这孤傲的态度就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再加上她喜欢着他们学校的校草于子皓这件事在他们班又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大家都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关系,同性之间也是如此。
自从常规换坐之后,秦雯坐到了米瑾儿的后面,偶尔倒还是能说上几句。
平时的这种对话米瑾儿一向是不会参与的,但今天听到秦雯提起了她妈妈,不知怎么的就有些留意,破天荒地转过来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偷听这种事,米瑾儿是做不出来的。
“可是你这样每天通宵守着她,自己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还能正常生活吗?”
杜清跟秦雯是旧相识,自然说起话来也不忌讳什么,秦雯家里的情况她似乎很清楚,也很为她着急。
“没事的,我爸已经想好了,要是还是这样继续恶化下去,他会不顾家里人反对而把我妈送进医院的。只是……”
秦雯放下了笔,合上练习册递给米瑾儿,对她笑笑以示感谢,然后看着自己的手,有些难过。
“毕竟是我妈妈,我也知道尝试了很多办法也无法治好她,但还是不能接受把她送进精神病院这个决定。”
“精神病院”四个字,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米瑾儿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里的书,看着秦雯,有些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声音。
“你妈妈她……”
“嗯,我妈妈抑郁症恶化,已经有大半年了。”
“抑郁症……吗。”
米瑾儿喃喃地念到。
秦雯用手撑住头,长长得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到。
“听说这个病是会遗传的,越亲的人发病率越高,我看我以后也得个抑郁症自杀得了,活着怎么这么累啊。”
“胡说什么呢!”
杜清气急败坏地拿起课桌上的课本猛拍秦雯的头。
正巧赶上月末放假,米瑾儿破天荒地没有等于子皓一起,提前买了车票回了家。
她急切地想回到家,她记得爸爸跟她提过产后抑郁这个东西。以前她不懂,以为妈妈的离开只是单纯地抛弃了他们,但现在想想,妈妈可能是真的生病了,爸爸没有骗她,妈妈是因为生病了才会离开,她不是故意的。
“产后抑郁吗。”米瑾儿心里想着。她恨了妈妈这么多年,恨她为什么在她那么小的时候选择当着她的面跳进了他们县城唯一的那条河,她的妈妈从来都没有为她着想过,她从懂事以来就没有感受到过母爱,她恨了妈妈这么多年,今天她才知道,不,妈妈说不定是爱她的,她只是生病了,那是一个意外,就像爸爸说的,那是一个意外。
米瑾儿一进家门就迫不及待地走进书房,她记得曾经在某一个抽屉里有见过一个档案一样的东西,封面上写着妈妈的名字,应该是当年的病历表。她在书架上找了一会儿,每个角落每一本书抽出来查看过,一无所获。他拉开爸爸书桌的抽屉,只发现了类似工作笔记一样的东西,并没有她印象中的档案。
会不会是自己记错了。米瑾儿不由地有些懊恼。她有些丧气地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被自己摆满的各种医药书籍,突然看到一本书,急忙翻开直奔目录而去。
“抑郁症……抑郁症……啊找到了!”
她不禁失声叫了出来,急忙对应着页码翻找。
“产后抑郁症于产后六周内发生,可在三至六个月自行恢复,但严重的可持续一至两年……”
米瑾儿越读越迷惑,如果只是产后抑郁,那么应该在两年内妈妈就可痊愈。可是妈妈明明是在自己五岁那年才……
如果不是抑郁,那又是什么?
米瑾儿拍拍脑袋,那会是因为什么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由,但似乎又要被自己推翻了。
遗物。
米瑾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跑去了米林之前住的房间。
那些被遗忘了的记忆断断续续地在脑海里回荡,但是那时候的米瑾儿实在是太小了,再加上已经过了十几年,实在是想不起来太多的东西。
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她的妈妈喜欢坐在靠窗的书桌前写着什么。爸爸那么爱妈妈,肯定保留了妈妈所有的东西。
打开房门,好像是打开了尘封了十几年的记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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