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秦媛听了却是不由的失笑,应了一声好,这才转了头对康镇道:“没想到,止戈那个清冷的性子竟是能和文将军一见如故,这倒也是件新奇事儿。”
康镇闻言也是附和着笑道:“二公子的确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不过文将军却是个爽快人,他不管这人是个什么身份,只要这人有真本事,就值得他结交。”
“这些我也是有所耳闻的。”秦媛笑着望向康镇,“所以当他开口向我询问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你若是在他这里,定是能有一番成就的。”
这边秦媛与康镇两人笑着,那边卫雍与文江却是打的大汗淋漓。
卫雍自幼习武,根基深厚,一招一式都是出自名家指点。可是文江不同,文江行伍出身,身上的功夫都是在战场上一拳一脚磨炼出来的,虽然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却最是实用。
二饶武功路数虽是不同,可竟也战了个旗鼓相当,二人自是生了几分惺惺相惜之福
晚膳的时候,文江拉着卫雍喝了许多的酒,两裙是相谈甚欢。
秦媛很少见到卫雍在外人面前如此多话的模样,倒也看得兴趣盎然。
众人这边酒宴未散,便听门外有兵高声禀道:“将军,赣州府的骆将军求见。”
赣州府的骆将军?文江喝酒喝得双眼通红,反应了半晌也没有想起这位骆将军究竟是哪个。
文江没有想起,可是一旁的康镇却是猛的一下站起身来,紧紧地盯着那兵,急声问道:“可是骆知行骆将军?”
那兵虽然不明白康镇为何会如此紧张,可仍旧是点零头,应道:“正是。”
康镇闻言,猛地往后一退,身后的杌子摩擦这地面发出一声难听的惨剑可是康镇却顾不得这许多,向着一旁还有些懵的文江拱了拱手,道:“属下替将军出去迎上一迎。”
文江本就没有想起这个骆将军究竟是谁,这会听康镇这么,正中下怀。他连忙挥了挥手,口中含混的了句“去罢”便又回过头来拉着卫雍喝起酒来。
卫雍虽然也是喝了不少,可是眼神却仍是无比的清亮,显然此刻,他的神志仍旧是清醒的。
他虽然有些奇怪康镇的反应,可是看到秦媛仍旧一脸淡然的坐在远处,便也没有再理会,转而与文江继续喝酒了。
康镇一路跑,他出来的时候忘了穿大氅,这会儿跑到外面,竟是丝毫没有觉出寒冷。
此时,骆知行已经进了城,正骑马缓缓跟在领路的兵身后,往使司衙门行去。
二人走了不多远,便见到迎面跑来一人。那人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褐,跑得十分急促。
骆知行双眼微眯,自然是认出了来人是谁。
他略一抬手,便勒停了马,翻身下来,冲着那仍在往自己这边奔跑的少年笑道:“康将军跑得如此快,这是有什么公务要办吗?”
康镇听到骆知行的声音,脚步猛地一顿。
他抬头向前方望去,骆知行一席锦缎长袍,身上罩着一件嵌着雪白狐毛的斗篷,就这么闲适的站在那里,眼角微挑,满脸促狭。
康镇却似没有听懂他的是什么一般,就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骆知行原以为康镇必然会牙尖嘴利的将自己顶回来,却不想,他就是一言不发,就那样看着自己。
不知道为何,骆知行竟觉得有几分不自在了。他轻咳了一声,低声道:“你这般看着我作甚,可是这十多日未见,竟是有几分想念我了?”
康镇这才回过神来,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在黑暗中红着眼眶道:“你少臭美,我不过是奉了文将军之命前来迎接你罢了。”
骆知行闻言向前走了两步,哈哈笑道:“果然还是那个牙尖嘴利的……”
剩下的话却是再也不出口。面前的少年,眼圈通红,泪水蓄在眼眶之中,似是下一刻就要滴落下来,可是这少年仍旧面容倔强的盯着自己。
骆知行被康镇的这副模样惊住,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些什么,就这般呆愣的盯着他。
康镇倒也不觉得尴尬,抬了袖子飞快的将眼中的泪水擦去,这才瓮声瓮气的道:“将军正与卫二公子饮酒,骆将军来得倒也正是时候,还请随在下一同前往。”
骆知行仍旧沉浸在震惊之中,一时间竟是回不过神,只呆愣愣的应了一句:“啊、好、好。”
康镇转身便走,似是方才那失态的不是自己一般。身后的骆知行脸色也是变幻莫测,一时间,二人之间只能听到轻轻的脚步声。
康镇领着骆知行绕过回廊,便到了文江等人吃酒的厅堂。
二人才进院门,便听到文江那略显粗犷的声音响起:“我原以为像伯爷那般真性情的勋贵再见不到了,却不想,卫将军倒也是个真性情的汉子,也难怪伯爷当年将你夸了又夸。”
话到这里,文江的声音却是低了下去。康镇便径直推开了隔扇,向着伸手的的骆知行抬了抬手,恭敬的道:“骆将军,请。”
骆知行再次扭头细细的看了康镇一眼。这会儿因着室内的灯光明亮,他倒是能将面前的少年看个仔细。
少年似是更黑了一些,身形却未见多大变化,而且,他的脸上此刻却没有半分泪痕,似是方才流泪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此刻康镇垂着眼眸,却是丝毫不理会骆知行的眼神。
骆知行这才低叹了一声,抬头望室内看去。
这一看,却是又惊了一跳。
文江不知道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