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听了萧晚对于那二人的判决,整个人已经彻底的没了力气,瘫软在地上。见萧晚望向自己,更是不能自制的颤抖起来。
萧晚看了眼地上的张林,知道这是个胆小怯懦的,便挥了挥手说道:“本官念你身不由己,只撤了你的官职,你好自为之罢。”
张林听了萧晚的话,愣了好久回不过神来,半晌才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下官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萧晚示意他站起身来,他却踟躇着不肯,萧晚眉头微蹙,声音也沉了几分:“你还有何话说?”
那张林被萧晚这声责问吓得一缩,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说道:“大人,小人想向大人求个恩准。”
萧晚心中疑惑,问道:“何事?”
张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壮胆一般,这才低声说道:“大人,那孙县丞本是我杞县人,他是家中独子,上有老母,下有尚在襁褓的幼儿。如今他在这民乱之中送了命,家里实在过得艰难,小人平日里尚能接济一二。可是,如今小人犯错,怕是自身难保,能否求大人看在孙县丞也算是因公殉职的份上,对那孙家婆媳多加照看一番。”
萧晚听了张林这一番话,颇感意外,他上下打量了张林一番,似是在确定他话中的真假。
张林自是察觉到了,苦笑一声,说道:“小人无能,在这杞县做了十几年的知县,倒也算是与县中的百姓颇为熟识。那孙志,便是小人眼看着中了秀才,又中了举人,最后虽只是个同进士,却也是十分难得了。”他叹了口气,“百姓家养出个读书人不容易,小人这才对他们家里多上了几分心。”
萧晚见他神态不似作假,心道,这张林虽是个胆小怯懦的,到底也没做什么坏事。他示意站在他身旁的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说道:“此事本官自有安排,你且放心好了。”
张林闻言大喜,一连叩了数个头,才高声呼道:“小人多谢大人。”
将犯人都带下去之后,萧晚侧头望向一旁的闾丘懿,笑道:“如此,闾丘贤弟可觉得还好?”
闾丘懿压根就没将这些事情听到耳朵里,此时他满脑子都是,若是抄没了舒家,那修缮河道便可以进行的更加顺利了。听到萧晚提到自己,这才回过神来,抚掌笑道:“萧兄如此安排甚好,这样一来,那修缮河道的钱款便十分充足了,那劳工也能多得些工钱了。”
萧晚对于闾丘懿这个性子也是听说过的,他笑着应和道:“正是如此。闾丘贤弟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闾丘懿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如今萧兄这里案子已结,在下留在这开封也没什么必要了,所以,在下想着带着人手四处勘察一番,以便能够彻底的将黄河水患治理好。”
萧晚点了点头,赞同道:“确实如此,只是愚兄这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不能与你同行,着实遗憾。”
闾丘懿笑着摆了摆手:“你我分工本就不同,如今不过是各司其职罢了。”
一旁的卫雍则是站了起来,对着萧晚和闾丘懿各行了一礼,说道:“既然二位大人这边都已经进入正轨,那卫某便可放心回京了。”
萧晚闻言笑着站起身来,说道:“国公爷十分的惦记你,本官出行前,国公爷还托本官嘱咐你,行事一定要谨慎小心。”他说着上下打量了卫雍一番,“不过,我看二公子如今行事沉稳,颇有乃父之风啊。”
卫雍轻笑一声,再次拱手道:“大人谬赞,在下尚且年轻,不到之处,还要大人多多包涵。”
此时,坐在一旁的闾丘懿也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卫雍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此行回京,一去千里,不知何时还能与二位小友相聚,闾丘在此愿二位小友,一路顺风。”
众人又说了一番话,卫雍便领着秦媛回后衙收拾,准备回京。
京城之中。
大理寺卿吴绍平正与沈慎坐在千鼎茶楼的雅间之中。
吴绍平这段时日已经被那通州刺杀案愁破了脑袋,此案就摆在那里,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那宁王做的,可是谁又敢真的去提审宁王?
所以他只得将沈慎约出来,寻求些办法。
茶博士上了茶,便躬身退了出去。吴绍平看了眼那阖上的门扇,这才低声说道:“关于那通州的案子,思之你可有什么办法?”
沈慎提起茶壶,将二人的杯盏斟满,这才轻声回道:“姑丈何必心急,皇上近日来可有向姑丈问起此事?”
吴绍平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是没有。”
“那便是了,众人都知晓的事情,圣上又怎会不知?”沈慎双手将茶盏捧到吴绍平面前,继续说道:“此案如何结案,还要看开封那边怎么断定。”
吴绍平接过杯盏,轻啜了一口,赞道:“香气浓郁,口味清爽,好茶!”
沈慎同样轻啜了一口,这才不以为意的笑笑:“许是今年春季雨水不丰,今年的龙井较之往年要更加好一些。”
吴绍平这才放下茶盏,细细想了一阵,继续说道:“思之的意思是,单看这萧晚在开封如何处置那舒家,若是他秉公执法,那这承恩伯府......”
“正是如此。”沈慎略略颔首,“萧晚此人在刑部十多年,最善于察言观色,若是圣上有意要除去舒家,他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吴绍平也跟着点了点头,接着有些羞赧的笑笑:“枉我也为官十余载了,遇事却还是要你来提点,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