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关了门恭恭敬敬地答着:“最近总是有人上门来给咱们二公子说亲。”
护国夫人微微睁开了眼睛,问道:“他可有中意的人没有?”
那侍女答:“那倒是没听说。只是这说亲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总也打发不走。听二公子的意思是这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想等着夫人做主呢。”
护国夫人轻叹了一声说:“罢了,罢了。儿女都是父母债。等二公子从朝堂上回来,让他到院子里来请安吧。”
那侍女乖巧地答着“是”,便退了出去。
齐朗的府邸被说亲的人踩破门槛的事情到成了朝堂里各位官老爷议论的谈资。齐朗碍事还顾及着官声,偶尔避讳一下。现在可谓是无所畏惧,谁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他齐朗男大当婚,又没有正室妻子,谁家有姑娘塞过来就是了。只是齐朗一概以需要母亲大人的首肯才行为理由推脱。
齐朗为新贵,炙手可热。齐元爽也想着和众人一样攀上这门亲戚,便去找乐天公主商议。
此时乐天公主已经为齐元爽生了一个嫡女,还未出月,见了齐元爽这副理不清的样子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把怀里抱着的婴儿交给乳母说:“我问你,你姓什么?”
齐元爽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说:“当然姓齐啊。”
乐天公主见他还是没反应过来,又问:“好,那位要议亲的呢?”
齐元爽道:“也姓齐啊。”
乐天公主白了他一眼说:“你们是同宗之人,怎么议亲。别想着是个高枝就攀上去,谁知道母帝对他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齐元爽近日的胆子大了些,都敢在乐天面前发表自己的想法了,他思索了一番说:“公主,我有个不同的想法。这齐朗虽然是过继之子,可是他毕竟是记在护国夫人名下的。护国夫人曾经可是跟着陛下从小一起长大的家奴,这是何等亲厚。况且原来在宫里的时候公主您和她也走得近,这门亲戚攀上有什么不好的?”
乐天公主接过侍女端来的补药喝了几口说:“这样的亲戚攀上自然是好的。可是无需接亲,护国夫人待我也是亲厚。可接亲了呢?那却是一把双刃剑了。好的时候是亲上加亲,不好的时候,你想想最近齐朗都干了些什么,就知道他也是刺向自己人的一把利剑。”
齐元爽有点想明白了,那沈成仁虽然已经死了,不过女皇是不得不杀了他的。可是就算杀了他,没准在女皇的心里也是不舍的。这就相当于在女皇和齐朗中间埋了一根针,平时还好,不过一旦有问题,那可是随时都可以刺痛对方的。齐元爽听了乐天公主这样的点播以后,更加觉得万事还是要听听公主的才好。
只是齐元爽还隐隐觉得,失去这门好亲事有点可惜了。
乐天公主能想到这点,护国夫人自然也能想到这点。虽然她对这个过继的儿子有些伤心,可万万做不到撒手不管的地步,该操心的地方还是要操心的。
她很清楚,如今自己活着,无论如何女皇会看着自己的面子上不会对齐朗和这个府里的人有任何动作。可如果自己哪天死了,那就不好说了。毕竟无论她怎样事前为齐朗筹谋,齐朗毕竟是挖掉了女皇的心心头肉,还是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就这一件事,够齐朗死一百次了。
齐朗也是个聪明人,如今他看上去是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可指不定什么时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可不想到那个时候再手足无措,必须要做完全的准备。
他所能依靠的只有护国夫人一人。可若护国夫人再无力庇护的时候能怎么办,他只能找一个可以做他强大支撑的岳家。至于这个强大支撑是谁,他心中虽然有了盘算,不过并未敢擅专,还是想听听护国夫人的意思。
这日,他下朝后,便有仆从在宫门外等着,报信道:“二公子,夫人派人来说等您下朝后让您道后院去请安。”
齐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很是兴奋地问:“母亲大人亲自派人来说的。”
那小厮有些愉快地答着:“是,是夫人身边的近身侍女。”
齐朗一听,连忙催促着:“好,快走,快走。”
小厮见齐朗心情愉快,自己也跟着乐呵起来:“公子,您说夫人这是不是原谅您了,要为您的亲事操心啦?”
齐朗含笑说了一句:“多嘴。”
齐朗嘴角挂着笑意,到了府邸匆匆脱下官服换了常服就到后院给护国夫人请安。
也许是许久未见,这次再见面的时候,齐朗总觉得护国夫人似乎苍老了很多。护国夫人见他来,放下手里的念珠,由侍女搀扶着从蒲团上站起来,坐到椅子上。行动迟缓,步履蹒跚,看上去犹如残烛一样摇曳。她道:“你来了。”
齐朗连忙上前侍候着说:“母亲,儿子不孝。这些日子母亲避而不见,儿子实在不知道母亲过得是否安好。今日见了,儿子心里更是难过。”
护国夫人道:“不必难过,人老了总会有这一步的。只是为娘的总是担心孩子的。外面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这些日子府里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些许人,有很多都是为了给您议亲的吧。你可有中意的?”
齐朗忙说:“婚姻大事,岂容儿戏。儿子不敢擅专,还请母亲做主。”
护国夫人点点头道:“我呢会帮你说道说道,至于是否要成婚最后还看你的意思。毕竟要相处一辈子的还是你们自己。如若不喜欢,何必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