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妃很顺从地坐到给她的那个位置上去。不敢吃东西,不敢喝酒,也不敢说话。
齐雅也并不在意,自顾自地享受眼前的美食。王德妃也不好枯坐,也只得随意夹了点什么往嘴里送。两个人竟然一时间默默无言。
最终还是齐雅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若无其事地问着:“朕听说你性子天真活泼?”
王德妃显然被这突然的一问给惊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常态。一时间也想不起怎么回答,只好答应着:“是,是。是有人这样说过妾身。”
齐雅放下手中的筷子,将两手放轻轻在膝上,微微向前探身。那姿势像极了一个慈爱的长辈。她用一种近乎是关心的语气说:“性子天真活泼喜欢玩闹,这都是没什么的。只是即便天真也不能太过随意,若是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即便是个孩子也要受惩罚的。王德妃,你说是不是呢?”
王德妃不明所以,可这当下也只得应承着:“是,陛下说的是。妾身谨记陛下教诲。”
齐雅又叹了口气道:“教诲?如今再教诲怕是已经晚喽。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犯下的错误也不是朕一句两句教诲就能改过的。”
王德妃本就是个有话直说的人,从来不擅长听弦外之音,几个来回后这才勉强听出了齐雅对自己有些许责怪的意思。可她那和兔脑一样大小软弱笨拙的脑子里是断然想不到齐雅是为了什么责罚她的。总归也是想不到的,不如直接问了干脆,便问:“妾身愚钝。可是妾身做了什么事情让陛下不高兴了?”
齐雅向后靠去,此时的她已经一改刚才的和蔼可亲而是换了一副威严冷峻。纵使齐雅有姣好的面容和雍容的气质,在此刻的王德妃眼里那也是如阎王一般怕人的存在。
齐雅看向王德妃的眼神变得冷峻,她淡淡地说:“也是了。你一直天真活泼,怎么能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呢?平日里只不过是自己做些个好玩的娃娃而已,一切只是好奇而已。”
齐雅说得语气平淡,言辞平淡。让人只觉得她不过就是在闲聊而已。可不知道是不是王德妃的错觉,她竟然听出了一丝丝杀意,只让她觉得脑子疼。
王德妃不敢怠慢,连忙从刚才坐着的桌边起来,直面着齐雅跪到地上说:“陛下,妾身真的不知。若是妾身知道了有什么罪过,一定甘愿受罚受过。”
齐雅想了想,也对,如果想让一个人死,让她死得不明不白的搞不好晚上还要受些叨扰。既然这样,就让她死得明明白白的,倒也是不枉她为人一会。
齐雅只抬了抬手,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子芮马上明白了齐雅的意思。她仿佛就是在等着这一刻一样,立即转身到后面去取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子芮端着那东西在齐雅面前,齐雅只瞄了一眼便说:“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污了朕的眼睛,你去拿给她,让她自己看看。”
子芮得了命令,恭恭敬敬在齐雅面前躬了下身子,又抬手挺胸走了几节台阶,才把那东西放在跪着的王德妃面前。若不是有齐雅在场,子芮的刚才几步走一定是会晃荡着她头上的珠翠乱想,一定会让她身上的飘带乱飞。即便她刚才刻意地控制,也挡不住她小人得志的模样。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德妃说:“王妃娘娘,您可看看这东西您还熟悉?”
王德妃看着那东西满脸的疑惑,而子芮却满脸写着“死期已到”。
王德妃伸手把那东西拿在手里,那是个只比巴掌大一些的做工粗糙的草人,上面还扎着几根针,只是上面写了齐雅的生辰八字。就算王德妃再傻,她也知道,这是“巫蛊”,齐雅最恨的就是宫里和贵族亲眷行巫蛊之术。若是谁惹上这个,那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人在被冤枉的时候往往会激发出她从未有过的潜力,王德妃的反应一下子快了起来,她赶紧把那个巫蛊娃娃扔下去,急切而惊恐地说道:“陛下,妾身冤枉。这个东西妾身见都没见过。”
齐雅并未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子芮。子芮明白那个眼神的意思,自动自觉去充当了问话的角色。
此时的她也不在乎王德妃身份如何,只把她当成一个将死的犯人。她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抵在王德妃的下巴上,把她的脸抬起来看了个仔细。子芮越看越觉得生气。怎么?殿下喜欢这样的脸吗?我可并未觉得她有什么好看。子芮正想着,手上恨不得甩给王德妃一个巴掌,只是碍于齐雅还在上面坐着,她多少还是要懂得点规矩。
子芮阴阳怪气地说:“王妃娘娘,奴婢问您什么,您最好答什么。若是您不答,奴婢待会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您可别怪罪。”
王德妃死死盯着这个子芮。虽然她是齐雅身边的宫女,可身份地位远远不如自己,竟然如此狗仗人势,着实令人厌恶。
子芮并不在意王德妃那一个或两个让人不喜的眼神,只是陈述了她所知道的“事实”:“这东西是您身边的侍女亲自送上来的。她可是亲眼见了您做这东西,又每天拿出来都要施法一次的。这玩意可是从来都藏在您的床铺里面的,若不是亲近的人还拿不到呢。那侍女怕有一日东窗事发连累自己,更是因为尊敬陛下,所以才担着风险把这事告诉了奴婢。奴婢查证后才禀告陛下。”
王德妃问:“你说有侍女来首告,那侍女何在?”
子芮道:“那侍女担心有一日被你发现是她来首告,担惊受怕,竟然得了失心疯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