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王灵所说,没过几日,这人便来招惹了。
且不说别的,那日子芮把霜容公主接回到宫里后,大概是齐雅看了霜容公主心里喜欢就爱屋及乌地认为子芮是个办事妥帖的人。因着她是护国夫人举荐上来的人,连着护国夫人也给了赏赐。
这种没来由的赏赐本来就是全凭主子心意的,能不能得到,给了多少就全凭主子心意了。可偏偏遇到个子芮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主,觉得自己办了个好差事,立了好大的功,竟然要去讨赏。
不过人在心情好的时候这耳根子也软,虽然子芮是放肆了点,不过她要的也不过就是一日假期能到宫外走走而已,也不算多。齐雅想着多半是因为她是从宫外来的,这性子还是野的,放出去一天让她撒撒欢也好,这样回来就能安安分分了,便也就同意了。
齐雅喜欢对身边的人好是出了名的。想当年的陪嫁丫鬟便封了“护国夫人”;豫离在赐婚给张彬以后也赐了个诰命夫人。只是这子芮没有赐婚,封为“夫人”显然是不合适。不过齐雅觉得也不该怠慢了她,因为她擅长用花果酿酒,齐雅便给了她想了个“拈花宫令”的封号,也算是从二品了。
这本是齐雅为了让身边的人提高下地位,也颇有点自娱自乐的味道。可这子芮自从得了这个封号以后便觉得自己尊贵无比,再也不是普通的侍女或是宫人了,而是能和朝中大臣一样可以平起平坐之人。颇有点狗仗人势的味道。她这点倒是和沈成仁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她进宫的日子尚短,暂时还没翻腾起什么大不了的浪花。
只不过一个人想作恶,那是一定会被她逮到机会的。
子芮之所以要向齐雅求一天假期并且要出宫,可不是因为刚入宫性子野的原因,而是她真有事情做。她倒是机灵,先去拜见了举荐她的护国夫人,并敬上了很多礼物。护国夫人自然是高兴,这样以后万一以后闻起来也可以说她是去探望旧主,不忘旧主的伯乐之恩。
一套礼数做的足足的以后,她才安安心心办起了正事。
这次出来,她倒是轻装简行,身边只带了两个人算是做差遣。可是齐桦府上的人看了她过来便如临大敌一般,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引进正屋里来,好水好茶地招待着,这才赶着去回禀了主子。
齐桦听了是子芮前来,又联想到前些日子王灵对此人“心狠手辣”的评价,况且此次子芮已经不仅是个宫女了,还是个有封号的从二品女官,齐桦的心中更是颇有忌惮。准备好了一副视死如归的心情,这才敢到前厅去会客。
一见齐桦进入前厅,子芮便笑脸相迎,连忙施了一礼道:“给殿下请安。”
齐桦听她那声音颇为婉转,语气里还夹杂着些讨好的意味,一时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也只好硬着头皮前去周旋。短短地“恩”了一声算是受礼,便径自坐了过去。
只见那子芮不肯起来,仍旧屈膝行礼,举手投足之间还多有几分妩媚。齐桦这才注意到,今日的子芮没有穿宫装,而是特意挑了件时下实行的衣裙。整个人看起来娇俏了不少。上次她来没注意过,今日细看她的脸,便发觉这人的眉眼也算精致。细眉丹凤眼倒是生得别致。只可惜美则美矣,但整个人却透露出一股隐隐地心机深沉居心叵测。
齐桦正在打量着她,只听那子芮娇羞地唤了一声:“殿下,你还没叫妾身起来呢。”
这一声唤,让齐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注意到子芮自称“妾身”,心想,大概是一时没注意说错了吧。便挥了挥手说:“起来吧。”
子芮确实说错了,不过她并不是如齐桦所想是一时没注意说错了,而是故意说错了。她既然这么说,就是因为她早就存了在齐桦面前作为“妾身”的心思。
原来齐桦第一次对他有印象是她上次来府里接霜容公主回宫的时候。但是子芮对齐桦有印象可要追溯到更早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是个跟随在护国夫人身边的侍女。那日陪同护国夫人到宫里觐见太后娘娘的时候,刚巧配到齐桦来慈恩宫请安,从那时起她便对齐桦颇有好感。
只是后来听说当时为皇帝的齐桦经常在自己的宫里不出来,如同画地为牢一般,她也并没机会见到。
直到那日,当今圣上想到让霜容公主进宫,她想到或许可以见到当时那人,这才领了差事,到这位皇嗣的府里接霜容公主。或许是上天垂怜,还真的让她进到齐桦了。
从那日开始,她便觉得齐桦周身金光闪闪,无论样貌还是气度都惊为天人。对齐桦可谓是魂牵梦绕。这才想了个办法出宫,来当面和心仪之人表明心意。
她想着自己怎么说也是皇帝身边的近身宫女,手里拿着的可是皇帝的御赐腰牌,近日还得了个从二品的封号,身份也还算尊贵。而齐桦的地位才是真的尴尬。说好听是“皇嗣”,说难听些不过就是个被废了的皇帝,随时有性命之忧。搞不好她这个身份还更尊贵些。
想到此处,她便毫不犹豫地提出了心中所想。
可没想到遭到了齐桦的断然拒接。
子芮可谓是恼羞成怒,吼道:“为何?”
如今一个宫女都可以对自己大吼大叫,齐桦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心酸。齐桦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若宫令没有别的事便请先回宫去吧。想是母帝那边也需要人伺候的。恕本王不能奉陪。”
齐桦说完当即离开,一点也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