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瑟支棱着腿,北镇这才卸下毛毯,呼了口气:“可热死我了!”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用牛皮纸包裹着的包裹,递给萧秋瑟,满脸期待,活像只摇尾待夸的小狗:“将军,从他们扎拉族营里偷来的烤鸡,我跟你说,怕别人跟踪我,我可偷偷潜了好几条街。”
萧秋瑟噗嗤一笑,点头夸奖道:“不错,聪明。”
北镇兴高采烈地咧嘴一笑,就差长个尾巴摇起来了。
萧秋瑟随手束发,咬着发带,含糊不清地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北镇脸上颇有些开心:“我刚刚出去看,应城里的叛军都在传,说咱们少烈军后面来了粮草,还有龙卫军。”
萧秋瑟闻言,看了北镇一眼,蹙眉问道:“龙卫军?是帝下御驾亲征了?”
北镇暗搓搓地搓手:“八九不离十,龙卫军受封于帝下,可只听皇族嫡系血脉发号施令。这来的人定是非同小可,听说应城这边已经派人出去应战了,估计是要打探一下虚实。”
萧秋瑟用发带将黑发缠好,捋到背后,将地上牛皮纸包着的烤鸡顺手拿着,朝北镇说道:“咱们出去看看。要真是帝下来了,你就回来叫剩余的弟兄们里应外合,总之,随机应变,千万别丢了性命!”
北镇有些慌了,他急切地说道:“将军,你别去,城里现在贴满了你的告示,他们疯了一样想抓住你。现在是白天,没有夜色掩护,万一被发现……”
萧秋瑟撇他一眼,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他:“我的轻功你还信不过?”
北镇闷闷地咬了一口鸡腿,又说道:“可万一……”
萧秋瑟拎着烤鸡朝着外面掠去,朝他没好气道:“这鸡腿还堵不住你的嘴?”
……
马儿提了前蹄,缓缓地朝应城城门口驶去。
江云淼站在锦如玉的背后,寒刃别在锦如玉的脖子上,反手将她擒制住。
段嘉城眦目欲裂,旁边肖羽脸色一凛,龙卫军也是齐齐色变。四周的将士们都惊呆了,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
那寒刃的冰冷像一条毒蛇爬上她的颈脖,激得她头发发麻,锦如玉骇得双膝一软,但又强撑着没有跪下去。
段嘉城歇斯底里喊道:“萧秋瑟,你疯了吗?她是锦如玉!是大凌的公主,你要干嘛!”
旁边肖羽已经从旁边呆愣的士兵那里劈手夺过弓箭,拉开弓,弦如满月:“萧将军,如果你再不放开公主,可就别怪在下手下无情了!”
江云淼低低地伏在锦如玉脖颈间,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轻笑道:“原来你就是荣乐公主,久仰大名,幸得一见,果然是国色天香。”
这一段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说不出的可怖。
锦如玉强撑着自己的气力,冷冷道:“你想干嘛?”
江云淼将手中的利刃往她的颈脖间滑过一分,即刻渗出一道血线来。她朝着面前围着的人轻蔑一笑,故意让那刀子切得更深:“我萧秋瑟可只是个弱女子,若是惊吓到了我,指不定会手滑,切断公主的咽喉呢!”
肖羽顿时心如刀割,手上青筋隐隐,厉声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马车前渐渐围拢了更多的人,士兵们将这里团团围住,段嘉城急得走来走去,跳着脚骂萧秋瑟,让她清醒一点。
肖羽却是拉着弓,眯着眼看着江云淼,厉声道:“段王爷,你别骂了。她萧秋瑟既然敢劫持公主,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地方!”
后方正在指挥撤离的陈从风他们也都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见这状况,全都傻了眼。
一众人苦口婆心地或劝或骂,全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原地打转。
士兵们拉开弓箭瞄准了江云淼,锦如玉悄悄地往后伸手,却在她的腰间摸到了一个长长的筒状物,筒身尚带一点温热。
江云淼仰起头,轻声朝她笑道:“公主,叫他们退下。”
锦如玉额头上都急出了汗。
她慢慢地扣住手指,想将那筒状物慢慢地从背后江云淼的腰带上抽出来。但扯了半天,这筒身似乎缠得很紧,她根本拉扯不动。
念及此,锦如玉朗声道:“都给本宫退下!退下!”
颈脖间痛楚异常,肖羽忿忿不平的将弓箭放了下来,往后退了几步。段嘉城往前走了几步,摊开手,怒声说道:“萧秋瑟!你这是要劫持公主!这是死罪!你不怕你萧家满门,你姐姐萧玉照她们受此牵连吗?”
江云淼单手扣住锦如玉的脖子,朝段嘉城微笑道:“那正合我意。”
段嘉城脸色一变,刹那间极为难看,他盯着江云淼,忽然厉声道:“你不是萧秋瑟,你到底是谁?”
江云淼却是轻蔑一笑:“你说我不是,我就不是了?这么多人眼睛瞧着,我萧秋瑟劫持了荣乐公主,罪诛九族,什么萧家,什么萧玉照,全给我去死吧!”
应城那处,城门大开。刚刚尚在交战的双方被这突然的变故所惊,叛军长驱直入,少烈军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到这一处来了。
这边还在僵持,龙卫军首领却是翻身上马,振臂一呼:“龙卫军保卫荣乐公主!不能让叛军杀到这里来!”
无数龙卫军举起银甲,纷纷响应,策马驱向战场。
江云淼只顾着战场,锦如玉脸色却是突然煞白,她咬住唇,颤抖着手,像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