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君……其实,我一直在等待。”
无缘无故地,月说出了这般的话。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月温和地笑了起来,“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我们提到的演剧部吗?”
“嗯,记得。”我也笑了笑,“还记得你是演剧部长。”
“其实我也曾在演剧部里待过。”
而后,我补充说:“国中一年级的时候,还参加过大大小小的不少剧目,而现在,就只是作为幽灵部员偶尔出席的程度。”
月又莞尔一笑,“嗯……的确很像是卡夫卡君的作风。”
闻言,我不由得微微愣住,“我的作风?那到底是什么作风?”
月悄悄地捂住头,而后向我吐了吐舌头,“不能说……怕你打我。”
再次见到了月可爱、俏皮的时候,我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好啦。”月微笑着,轻轻理了理耳鬓垂落的丝缕秀发,“不和你闹了,卡夫卡君。”
而我立即正坐,故作严谨地说:“是,在下听从森野大小姐的吩咐。”
月握起拳头轻轻地捶了捶我的胸口,“卡夫卡君,你很坏呢,就知道欺负我……”
“而且我并不是什么大小姐,之所以会在那所学校就读,只是因为父亲在那里工作。”
“月的父亲……是圣心的教师吗?”我问。
女孩点了点头,“嗯,在那里教授美术,似乎也兼任了武藏野美术大学的客座教授。”
武藏野美术大学吗……
“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和令尊见上一面。”我说。
“啊……?”
听完了我的话语的月,似乎误会了我的意图,以至于脸颊微微泛红,甚至发出小声的惊呼。
“啊,对不起,突然这么说,吓到你了吧……”
自觉闹出了乌龙的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月……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要向你的父亲请教一下美术。”
原本脸上的表情还有些窘迫的月,看到了如此慌乱而不知所措的我,也是忍俊不禁地以右手掩住笑容。
见到了月这般青涩而又单纯的面孔,我也笑了起来,笑得非常满足。
“所以……月,刚才你提到演剧部的理由是?”
话语渐渐回到正题。
月小声地开始讲诉:“在演剧部里担任部长的时候,我曾尝试着去改写一些剧本。”
“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拜读你的大作?”我笑着说。
“你看你,又装文字了。”
“啊?”
“你用了‘荣幸’和‘拜读’这装呢。”
“那是客气啊。”
“才不呢。你心里一定想着:‘哼,这个弱女子能写出什么伟大的作品。’”
“冤枉啊,我没有这样想。”
我很紧张,拼命摇着双手。
“呵呵……”月突然笑得很开心,边笑边说,“我也吓到你了。”
月的笑声非常轻,不仔细听,是听不到的。
她表达“笑”时,通常只有脸部和手部的动作,很少有声音。
换言之,只有笑容和右手掩口的动作,很少有笑声。
不过说也奇怪,我却能很清楚地听到她的笑声。
那就好像有人轻声在我耳边说话,声音虽然压低,我却听得清楚。
“你不是说你不会开玩笑?”
“我是不会,不是不能呢。”月吐了吐舌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跟你开玩笑呢。”
“小姐,你的玩笑,很恐怖呢。”
“你怎么开始学我说话的语气呢?”
“我不知道呢。”
“你别用‘呢’了,听起来很怪呢。”
月又笑了。
“是不是我说话的语气,很奇怪?”她问。
“不是。你的声音很好听,语气又没有抑扬顿挫,所以听起来像是……”
我想了一下,说:“像是一种旋律很优美的音乐。”
“谢谢。”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因为听你说话真的很舒服。”
“嗯。”
月似乎红了脸。
我们面面相觑。
“我是真的想看你写的东西。”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
“你看完后一定会笑的。”
“为什么?难道其中有种卓别林式的幽默?”
“不是的。我是怕写得不好,你会取笑我。”
此刻月的脸上期待之中又带着些许忐忑的表情,令我想起了儿时向父亲交出了第一幅画作的我。
既害怕被否定……又渴望被认同。
“你在想什么?”月突然问我。
“没什么。”
我笑一笑。
“你又……”
“哦。真的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件往事而已。”
在月的面前,是不能隐瞒的。
“嗯。”
“我下次看到你时,会让你看我写的东西。”
“好啊。”
“先说好,不可以笑我。”
“好。那如果你写得很好,我可以称赞吗?”
“呵呵。可以。”
“如果我被你的文章感动,然后一直拍手时,你也不可以笑哦。”
“好。”
月又笑了。
“为什么你会想看我写的东西?”她问。
“我只是觉得你写的东西一定很好,所以想看。”
“可是……我的文字,可能像一只鹦鹉。”
“为什么?”
“因为你虽然知道我在学人说话,却常常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呢。”
月突然笑得很开